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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后漢書王景傳》讀后感
"修渠筑堤"的意譯
——《后漢書王景傳》讀后感
常國俊
近年來在學習《后漢書王景》的過程中，我注意到以往的翻譯存在意思失真問題。《王景傳》總共800多字，其中非常重要的兩句話應該直譯與意譯相互結(jié)合進行翻譯。一句是"遣景與王吳修渠筑堤，自滎陽東至千乘�？谇в嗬�。"另一句是"十里立一水門，令更相洄注，無復潰漏之患。"下面，對原文與譯文進行對應性、忠實性、時空性、形質(zhì)性和知行性進行系統(tǒng)分析，旨在找出失真問題，求出相對正確的含義。
【原文】后汴渠東侵，日月彌廣，而水門故處，皆在河中，兗、豫百姓怨嘆，以為縣官恒興佗役，不先民急。永平十二年，議修汴渠，乃引見景，問以理水形便。景陳其利害，應對敏給，帝善之。又以嘗修浚儀，功業(yè)有成，乃賜景《山海經(jīng)》、《河渠書》、《禹貢圖》及錢帛衣物。夏，遂發(fā)卒數(shù)十萬，遣景與王吳修渠筑堤，自滎陽東至千乘�？谇в嗬铩＞澳松潭鹊貏�，鑿山阜，破砥績，直截溝澗，防遏沖要，疏決壅積，十里立一水門，令更相洄注，無復潰漏之患。景雖簡省役費，然猶以百億計。明年夏，渠成。帝親自巡行，詔濱河郡國置河堤員吏，如西京舊制。景由是知名。王吳及諸從事掾史皆增秩一等。景三遷為侍御史。十五年，從駕車巡狩，至無鹽，帝美其功績，拜河堤謁者，賜車馬縑錢。
【譯文】后來汴渠束流，越來越大，而水閘原先所在的地方，都已經(jīng)到了黃河中間。兗州、豫州的百姓埋怨，認為朝廷經(jīng)常興動其他勞役，而不先考慮百姓最急的事情。永平十二年，天子商議治理汴渠的事，就召見王景，詢問治水地理形勢和便利條件。王景陳述治水的利害，靈敏迅速，皇帝很欣賞。又由于他曾經(jīng)治理過浚儀，就賜給他《山海經(jīng)》、《河渠書》、《禹貢圖》以及錢幣布帛衣服物品。夏天，朝廷終于征調(diào)幾十萬軍隊，派王景和王吳修筑渠道和河堤，從榮陽到千乘�？谟幸磺Ф嗬�。王景于是測量地形，打通山陵，清除水中沙石，直接切斷大溝深澗，在要害之處筑起堤壩，又疏通引導阻塞積聚的水流，每十里修造一座水閘，使得水流能夠來回灌注，不再有潰決之害。雖然王景節(jié)約工程費用，但花費還是以百億計算。第二年夏天，水渠建成了。皇帝親自巡視，下詔書要靠黃河的郡國設(shè)立負責河堤的官員，一如西漢的制度。王景由此知名。王吳和從事掾史們都增加一級官爵俸祿。王景經(jīng)三次升遷而擔任侍御史。十五年，他跟隨天子到束部巡視，到達無鹽時，皇帝稱贊他的功績，授予他河堤謁者一職，賜給他車馬、細絹和錢幣。
【解析】
1 直譯為主，意譯為輔，準確理解并翻譯文言文中的句子，是研究古書古文的一個難點。所謂"理解",就是準確把握詞句在文段之中的正確意義；而"翻譯"則是將古文的文言句子按照直譯的方式翻譯為規(guī)范的現(xiàn)代漢語，所謂"直譯"就是指將原文的字字句句都在譯文中得到具體的對應和落實，只有在難以直譯或者直譯所表達的原文意思失真的時候，才依據(jù)原文意義進行意譯。如"陳其利害"的代詞"其"字代表"治水"可能有對應性不落實問題，應代表"汴渠",意思就是汴渠水利工程有許多兩面性，既有有利的一面，又有有害的一面；泥沙既是資源，又是公害；人類既怕水，又需要水。再聯(lián)系"問以理水形便",這里的"以"字也就是漢明帝求問的目的，直接問"理水行便",意思是"我問你當前汴渠所處的形勢和簡便說明怎樣修理",前后對應起來，王景從汴渠的利害兩個方面做了回答，"應對敏給，帝善之。"皇帝很滿意。
2 在上述句子中，工法性內(nèi)容含量很高。王景治河后出現(xiàn)了800年的安流期，原因很簡單，不需要更多的解釋，不合理的解釋反而帶來了許多疑問。這是因為工法性內(nèi)容有其自在的樣板展示性、很強烈的針對性和實踐性。換句話說，東漢時期，我國的防洪工程施工就已經(jīng)發(fā)明了"修渠筑堤"的工法，該工法已經(jīng)是以堤防工程為對象，施工工藝為核心，運用系統(tǒng)工程的原理，把先進技術(shù)和科學管理結(jié)合起來，經(jīng)過工程實踐形成了綜合配套的施工方法。還綜合地反映了技術(shù)與管理，推廣和效益 ,(www.panasonaic.com)政治嚴密性和維持政權(quán)存在、運轉(zhuǎn)以及權(quán)力實施實用性的結(jié)合和統(tǒng)一。從這個角度考察，我感到以往的翻譯有待完善充實。古文古史，能為今用才是綱，現(xiàn)在還管用就能堅定文化自信。不難想象，《河渠書》最后的概述就是"水之為利害也",是要告訴搞水利的人須明白水利基礎(chǔ)知識技術(shù)和辯證唯物主義是搞好水利工作的兩大武器。學習好、掌握好并運用好這兩大武器，才能不犯原則性的錯誤，否則，就容易造成失誤，帶來損失。所以，王景的回答一定跟《河渠書》有關(guān)，皇帝賜《河渠書》等無疑是肯定歷史、相信歷史、鼓勵學習歷史經(jīng)驗。
3 現(xiàn)代漢字乃博大精深，古代文言文更是如此。但是現(xiàn)代人如果望文生義，往往會無意之中曲解老祖宗的意思。把上述"修渠筑堤"文言句子翻譯現(xiàn)代漢語，正如我們理解一段話的意義就必須從理解全文的整體意義入手一樣，要準確理解一個句子的意義，也就必須從理解該句上下文的段落意義入手。所以說，"宏觀把握"、"語境著手"、"合乎邏輯"是準確理解文言文句子意義的基礎(chǔ)。當我們由文章整體意義的把握與局部句子意義的理解成為有機聯(lián)系、互為依存以后，才可以進行文言句子的翻譯了。為什么說"修渠筑堤"是古代的一種工法呢？理由是：（1）結(jié)合黃河多泥沙的實際情況，引黃渠道能夠代替人工筑堤，即引黃渠道作為水利工程，也有兩面性，既有有利的一面，又有有害的一面；泥沙淤積的"懸渠道"既是興利工程，又是除害工程，汛期分洪時它就是堤防工程。（2）從空間意義上來看，微觀視野是滎陽至千乘的"修渠",宏觀視野是左有地上河右有地上渠，河渠成為汛期分洪的堤防，是分洪區(qū)右岸的"筑堤".（3）從時間的意義上來看，是從既然（河、汴決壞在前）認識未然（修渠筑堤指未雨綢繆，防患于未然），從當前現(xiàn)狀進而認識既往歷史（禹貢、河渠書）及未來發(fā)展，這就是從已知到未知認識的兩個方向。（4）聯(lián)系王景"少學易",中國古代《易》學有一個重要觀點就是主張知行并重，《易經(jīng)·系辭》中有不少論述，如"參伍以變，錯綜其數(shù)。通其變，遂成天下之文；極其數(shù)，遂定天下之象。""是故闔戶謂之坤，辟戶謂之乾；一闔一辟謂之變，往來不窮謂之通。""是故形而上者謂之道，形而下者謂之器，化而裁之謂之變，推而行之謂之通。""窮則變，變則通，通則久。"大意是說，人們對于天地法則要在運用和實行過程中根據(jù)實際情況予以變化，通變就是要為現(xiàn)實服務。因此，渠變化為堤是客觀現(xiàn)實的反映。（5）河道、渠道淤積是一種表面現(xiàn)象，透過現(xiàn)象看本質(zhì)，河道、渠道又是"天賦天成"的堤防，人們用之是利，不用是害。（6）"修渠筑堤"對應著下文的"十里立一水門，令更相洄注，無復潰漏之患。"說明河渠之間形成了分洪區(qū)，十里一個分洪蓄水單元，給了洪水泥沙足夠的空間，當然不再出現(xiàn)潰堤泛濫黃淮海平原之患。其實，就相對于現(xiàn)代的寬河固堤措施。
基于以上所述，"修渠筑堤"是一種工法，相當于現(xiàn)代的"機淤筑堤",船泵抽淤是施工工藝，筑堤是工程。古代能夠把修渠當施工工藝，當然能夠完成筑堤工程。
4 顯然，"修渠筑堤"是古代人發(fā)明的生態(tài)筑堤工法，是一種接近自然的方法，是一種利用自然規(guī)律、利用自然力的方法，體現(xiàn)"天人合一"理念，即"與天地相似故不違"的理念源發(fā)和成就了漢民族文化的主流文化，即易文化。
河南，是一塊被黃河洪水泥沙沉積的厚土，黃河洪水泥沙早就融入了那里人的生活，成為他們生命的一部分。河南的河渠，給我?guī)砹撕蟀肷目鞓�，我愛你，家鄉(xiāng)的河渠，愛你是聯(lián)絡九州美麗的天使，愛你是溝通四瀆壯麗的運河，愛你那巧奪天工的修渠筑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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