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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項鏈》課堂實錄
《項鏈》課堂實錄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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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項鏈》課堂實錄2
(11月4日預(yù)習(xí)作業(yè)，11月5日上午收齊，部分同學(xué)的觀點與姓名，做入課件中。)
根據(jù)我個人的閱讀和理解，這是一篇關(guān)于的小說。
師：上課，同學(xué)們好！
生：老師好！
師：請坐。今天很高興跟大家一起來學(xué)習(xí)一篇，（示意）莫泊桑的一篇小說。
師：其實看一下題目，我們就知道，所有的情節(jié)都圍繞??什么展開？
生：項鏈。
師：非常好。整個情節(jié)分成四大板塊，這里有四幅插圖，我想請四位同學(xué)，各用一句話，來簡要地概括它的內(nèi)容。
師：（示意）來，第一幅。
生：她向那個……她向她的朋友借項鏈。
師：誰？
生：（低頭看書尋找）
眾生：（低聲）佛來思節(jié)夫人。
師：佛來思節(jié)夫人，是嗎？她向朋友借項鏈，為了參加舞會。請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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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：（沉默）
師：對著鏡子一聲尖叫。
生：哦，她發(fā)現(xiàn)那串項鏈沒了。
師：發(fā)現(xiàn)項鏈丟了，請坐。（示意往后）第三幅。
生：她去尋找項鏈。
師：她去尋找項鏈，尋找，然后試圖要??啊，這里好像是在拖地板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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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：在尋找項鏈嗎？怎么說？
生：她在掙錢。
師：掙錢干嘛？
生：掙錢還項鏈。
師：哦，掙錢還債賠項鏈，是嗎？很好，請坐。（示意）后面，最后一幅。
生：后來碰到那位朋友，得知真相。
師：得知真相，真相是什么？
生：那根項鏈只值五百法郎。
師：哇，只值五百法郎!原來是一根假項鏈，請坐！這就是這個故事的整個情節(jié)。圍繞“項鏈”這個詞語，我們其實用四個字就夠了。
師：我們繼續(xù)往后，（示意）來，后面那位同學(xué)。第一個情節(jié)，用哪一個字比較好？
生：借。
師：借項鏈。非常好，請坐。（示意）繼續(xù)往后。
生：丟。
師：丟項鏈。請坐。（示意往后）怎么說？
生：還。
師：還項鏈，或者說是賠項鏈，是嗎，很好。（示意）往前。最后，用個形容詞吧。
生：驚訝。
師：驚訝，驚訝的項鏈？
生：不是。
師：驚訝，發(fā)現(xiàn)這根項鏈?zhǔn)??
生：假的。
師：很好。這就是整個小說的梗概，好，經(jīng)過這樣一周轉(zhuǎn)之后，我們的主人公瑪?shù)贍柕�，她的外貌是否發(fā)生了變化？變了沒有？
生：（齊聲）變了。
師：真的，大變。
師：我們有一位同學(xué)，傅學(xué)磊，他在讀的時候，他說：這是一部關(guān)于“變化”的小說。真的發(fā)生變化了。那么，我要問，瑪?shù)贍柕滤?外貌，發(fā)生了怎樣的變化，她起先是怎么樣的？輪到誰了，（示意）你來說，起先瑪?shù)贍柕碌耐饷彩窃趺礃拥模?/p>
生：一開始，她的外貌很年輕，很漂亮。
師：文中有更加具體的幾句話嗎？
生：有??美麗動人的姑娘。
師：還有嗎？
生：（朗讀）因為在婦女，美麗、豐韻、嬌媚，就是她們的出身；天生的聰明，優(yōu)美的資質(zhì)，溫柔的性情，就是她們惟一的資格。
《項鏈》課堂實錄3
師：今天一起來學(xué)習(xí)一篇莫泊，桑的小說�？匆幌骂}目，我們就知道，所有的情節(jié)都圍繞什么展開?
生：項鏈。
師：非常好。整個情節(jié)分成四大板塊，這里有四幅插圖，我想請四位同學(xué)，各用一句話，來簡要地概括小說內(nèi)容。
生：第一幅，她為了參加舞會，向朋友佛來思節(jié)夫人借項鏈。
生：第二幅，她發(fā)現(xiàn)那串項鏈沒了。
生：第三幅，她去掙錢還項鏈。
生：最后一幅，碰到朋友，得知真相。
師：得知真相，真相是什么?
生：那根項鏈只值五百法郎。
師：原來是一根假鉆石項鏈!這就是這個故事的整個情節(jié)。圍繞’項鏈’這個詞語，我們其實用四個字就可以概括小說的梗概了。
生：(紛紛)借。丟。還(賠)。假。
師：那么，經(jīng)過這樣一番周折之后，主人公瑪?shù)贍柕碌耐饷彩欠癜l(fā)生了變化?
生：(齊聲)變了。
師：我們有一位同學(xué)說：這是一部關(guān)于‘變化’的小說。那么，我要問，瑪?shù)贍柕碌耐饷舶l(fā)生了怎樣的變化，她起先的外貌是什么樣的?
生：一開始，她很年輕，很漂亮。
師：后來的瑪?shù)贍柕�，變成了什么模�?文中是怎么描寫她的，朗讀一下好嗎?
生：她成了一個窮苦人家粗壯耐勞的婦女了。她胡亂地挽著頭發(fā)，歪斜地系著裙子，露著一雙通紅的手，高聲大氣地說著話，用大桶的水刷洗地板。
師：非常好。用大桶的水刷洗地板，頭發(fā)亂，裙子胡亂系，手是通紅的——成了這么一個人。外貌發(fā)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，那我要繼續(xù)問，她的性格變化了沒有?
眾生：變了。
師：我們用一分鐘時間看書，從文中找出依據(jù)，看她性格到底有沒有變?先不要討論。
(學(xué)生閱讀思考)
師：好，現(xiàn)在同桌兩人可以輕輕地交換一下意見。然后介紹你們的看法。
生：我認(rèn)為她沒變。她現(xiàn)在還是喜歡一個人坐在窗前，回想那個舞會呀。
生：我覺得她變了。以前她可是很向往那種富有生活的，而現(xiàn)在她已經(jīng)安干現(xiàn)實生活，最多也就是回憶一下當(dāng)年。
師：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面對貧困，安于這種生活了。
生：我認(rèn)為她變了，習(xí)慣了那種粗笨活兒和廚房里的討厭的雜事了。
生：我覺得她性格沒變，還是一樣虛榮。
師：還是一樣虛榮，難道她的性格中只有虛榮嗎?
(生沉默)
生：我覺得她性格已經(jīng)變了。最開始的時候，她不敢去見佛來思節(jié)夫人，因為她覺得自己很貧窮，沒有漂亮的衣服，可是后來當(dāng)她把債還清了，在公園里又看到了佛來思節(jié)夫人依舊那樣年輕，那樣美麗動人；而她那樣蒼老，卻有勇氣上去見面。我覺得她是變了。
師：敢于直面現(xiàn)實了。我們思考一下，面對這樣的變化，作者本人是更欣賞變化之前的瑪?shù)贍柕�，還是變化之后的?
生：我覺得，應(yīng)該是后面一個——后面一個比較樸素實在。
師：樸素實在?看來，我們同學(xué)把莫泊桑想成一個革命作家了，可惜情況恰恰相反。(教師出示如下投影。眾生閱讀后驚訝，低聲議論)
莫泊桑之女性觀
不知您是否看過龔古爾兄弟寫的《18世紀(jì)的婦女》這本書?它是我所知道的最令人贊賞的一部作品，其中論述了作為一個女性的藝術(shù)。我看到這樣一段話：
姿態(tài)、容貌、嗓音、目光的流盼、舉止的優(yōu)雅，矯揉造作、漫不經(jīng)心，矯飾，她的美貌、她的身段，婦女從世間應(yīng)該獲得這一切和接受了這一切�！瘋ゴ蟮男≌f家的這些話有多么真實!婦女依據(jù)她生活在其中的社會的形象塑造并改變自己。在哪個時代法國婦女達(dá)到了盡善盡美?正是在18世紀(jì)期間，在作家如此細(xì)膩地和我們談?wù)摰倪@個杰出的女性世紀(jì)�！墩撆浴�，《莫泊桑隨筆選》P60)
年老的婦女已不再是一個單純個別的女人，她似乎是婦女的全部歷史……我們不應(yīng)該對她的魅力抱有太多的期望，因為她已經(jīng)經(jīng)受過了一個女人所能忍受的最可怕、最折磨人的酷刑：她蒼老了！(《老嫗)，《莫泊桑隨筆選》P112-114)
師：莫泊桑最欣賞的女性是怎樣的?——姿態(tài)、容貌、嗓音、目光的流盼、舉止的優(yōu)雅，甚至是矯揉造作，甚至是漫不經(jīng)心，他認(rèn)為這構(gòu)成了完美的女性。而他認(rèn)為，一個女人所能忍受的最可怕、最折磨人的酷刑就是：她蒼老了!所以，根據(jù)莫泊桑本人的女性觀，他更應(yīng)該欣賞哪一個?顯然，是變化前的瑪?shù)贍柕�，但是他在文中卻沒有絲毫的流露，為什么?請看他的創(chuàng)作原則：(投影)
小說家不應(yīng)辯解，也不應(yīng)饒舌和說教。只有情節(jié)和人物才是應(yīng)當(dāng)著墨之處。另外，作家不要做結(jié)論，而要把它留給讀者。(《小說》，《莫泊桑隨筆選》p88)
師：莫泊桑的創(chuàng)作觀，很具有現(xiàn)代性，就是——作家不要做結(jié)論，而要把它留給讀者。所以，他在文中沒有流露出來，對吧，隱藏得非常好。莫泊桑要我們自己來做結(jié)論，我們同學(xué)預(yù)習(xí)以后得出如下結(jié)論，我把它們都放在上面了。(示意看幻燈)
[4]
[5]
這是一部關(guān)于——的小說
虛榮(王奇雯高姍姍胡佳斌……)
誠信(陳璐王琝蔡艷秋……)
貧窮、差距(許樂樂張超……)
夢想、欲望(陶潔婷……)
命運(王富強(qiáng)凌琪俞建嵐……)
師：五大類，我們看看同學(xué)的名字，每一類都請一位同學(xué)簡要地說說，你的觀點你的理由。王奇雯，你先來談?wù)劇?/p>
王奇昱：我認(rèn)為她是一個很愛慕虛榮的人，因為她出身不是很好，很向往貴婦人的生活，崇拜有錢的同學(xué)，那有錢的同學(xué)是她的好朋友，但是她除了在借項鏈這件事情上去跟她見過以外，別的事情上，卻沒有去和她進(jìn)行過交流。
師：為什么不敢去?
生：因為她感覺自己和她有身份的差距。這一切，都可見她的虛榮，所以這個小說的主題是虛榮。
師：后面同學(xué)接上。
陳璐：我覺得還是誠信吧，因為她一開始是買了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鏈，還給她的朋友，再去慢慢還這個債務(wù)，本來應(yīng)該可以和朋友說一下的，慢慢再還她錢的，但是她現(xiàn)在這樣就表示——你把朋友的東西弄丟了以后，朋友總是不太舒服的——她覺得不應(yīng)該讓朋友擔(dān)心，于是把這東西還給了她。
師：她如果不是一個誠信的人，也許有別的方式來解決，是嗎?
生：就是。
師：有什么樣的方式?
生：她們是好朋友嘛，她說，那就算了。
師：(笑)哦，索性就算了�；蛘呔退餍蕴优�，可能方式也很多。挺誠信的。
許樂樂：我寫的是差異，就是真實和外表之間的差異。寶石是很漂亮的，但是它也可能把真實掩蓋掉了。
師：哦，是很現(xiàn)實的一種差異，項鏈的真和假的差異。張超是怎么看的?
張超：我覺得，瑪?shù)贍柕聛G了這個項鏈，她要去努力地還這個項鏈；如果是佛來思節(jié)丟了的話，她就可以很輕松地解決這件事情。
師：你的意思是說，如果這件事情發(fā)生在佛來思節(jié)夫人身上的話，也就沒有問題了，是吧?但是發(fā)生在瑪?shù)贍柕律砩稀?/p>
張超：那就比較困難了，她要付出十年的代價。
師：這是為什么，為什么發(fā)生在兩個人的身上就有這么大的差異呢，為什么呢?
張超：因為貧富的差距。
師：貧窮的問題，是嗎?從這里我們倒也可以看出，一個小人物，她對抗風(fēng)險、生活中的偶然事件的力量怎么樣?
生：很弱。
陶潔婷：我覺得她本身就是一個物質(zhì)欲望比較強(qiáng)烈的人，從一開始她想?yún)⒓油頃褪翘摌s心，她就去借了那根項鏈，但結(jié)果項鏈丟了，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，所以，我認(rèn)為小說的主題和欲望有關(guān)。
師：哦，這是一篇關(guān)于欲望的小說，但是我們也可以用一個稍微帶點褒義色彩的詞來說，這是一篇關(guān)于夢想的小說，是嗎?
王富強(qiáng)：本文寫了瑪?shù)贍柕卤瘧K的命運。
師：她為什么會這么悲慘?
王富強(qiáng)：就是因為掉了一根項鏈，她為了還債，最后干各種雜活，從原來一個比較美麗的婦女，變成了后來一個蒼老的人。
凌琪：這篇文章，表露出瑪?shù)贍柕碌乃廾?/p>
師：宿命!為什么用這個詞?
凌琪：因為從整篇文章來看，作者流露出一種悲觀的感情，他感覺，像瑪?shù)贍柕逻@樣，先借到項鏈，然后又把它丟掉，然后又賺錢來償還這根項鏈，是一種必須經(jīng)過的過程。
師：好像冥冥中都已經(jīng)注定好了，是嗎?命運的觀點，有點像古希臘的悲劇。好，那我們回到王奇口這里來。關(guān)于虛榮，我想追問一下，瑪?shù)贍柕滤鯓幼�，我們才說她不虛榮?高姍姍你來說。
高姍姍：就是在做完那條裙子之后，她完全可以戴兩朵鮮花去參加那個舞會。
師：哦，插朵鮮花，她就不虛榮了。(眾笑)鮮花代表不虛榮�？捎械呐⒆雍軔刍�，我們也說她很虛榮啁，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，難道不虛榮?這有點難講啁。大家看要怎樣才不虛榮?
生：她不做夢。
師：沒有夢想，不做夢。拍拍她，醒來吧，不要做白日夢了！(眾笑)大家是否發(fā)現(xiàn)：我們有個價值判斷在里面，她既然這么貧窮，應(yīng)當(dāng)怎么樣?好像應(yīng)當(dāng)安于貧窮，我們才說她不虛榮——有個‘安貧樂道’的觀念在里面。安貧樂道是否就是判斷一切的標(biāo)準(zhǔn)?我們可以‘安富樂道’嗎?‘安富’就不能’樂道’嗎?也很難說，這個問題我覺得挺值得思考的。你不要一味地側(cè)重“虛榮”。
我們再來看，你在讀小說時，是否注意到莫泊桑在文章中流沒流露出小說主題?有沒有表達(dá)他自己的`觀點?(示意看投影)在這五點里面是不是包含著小說主題呢?好，有同學(xué)在說是“命運”，(示意發(fā)言者)你說，為什么?
生：小說開頭說因為命運的差錯，她只得嫁給了一個小書記，這說明瑪?shù)贍柕伦畛跏窍爰藿o一個有錢人的。但是因為她的命運——出身不太好嘛，那只有違背自己的意愿，嫁給了一個沒有地位的小職員。
[4]
[5]
第二個是因為她的虛榮，去參加舞會，問同學(xué)借了項鏈之后，最后卻意外丟失了。這時候她的虛榮心就驅(qū)使她，覺得自己很高貴，但是在別人面前卻又不能跟她說，“我把你的項鏈弄丟了”，這是很恥辱的事情，她只能花十年的時間，去還這條項鏈。
最后，快結(jié)尾的時候，作者也寫到了，一件極細(xì)小的事情，可以讓人生改變很多，可以敗壞她，或者是成全她。我覺得作者就是在感慨：一個人，因為不同的形勢，居然會促成完全兩樣的人生。
師：完全是由于命運的捉弄?我倒是有個疑問：莫泊桑不是遵循那個要把一切都藏起來的原則嗎?他怎么會一不小心就說了這么一段’命運’話呢?我覺得，可能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，你聯(lián)系上文雹一看，你能回答嗎?(生搖頭)
師：聯(lián)系上文，我覺得很可能是因為莫泊桑本人也為瑪?shù)贍柕赂械健?/p>
生：(輕聲)惋惜。
師：感到惋惜了，是嗎?你有沒有找到那一段，56頁�？匆豢�，就是剛才所讀的‘命運’那一節(jié)，找到了嗎?要是那時候沒有丟掉那掛項鏈”，以及上面那一節(jié)，“路瓦栽夫人現(xiàn)在顯得老了”——他就是感嘆她的蒼老之后，突然來了這么一段議論，你看看是不是這樣?所以說命運有時候會捉弄人啁，我們把這兩節(jié)讀一讀好不好，女同學(xué)讀上面那一書，男同學(xué)讀下面那一節(jié)。要讀出一種命運的滄桑感。(學(xué)生朗讀)
師：你看，多么可悲。一串改變命運的項鏈，一場改變生活的舞會。如果仔細(xì)分析一下大家是否發(fā)現(xiàn)了小說的幾個重要細(xì)節(jié)——舞會、馬車，丟了東西，然后逃跑——是不是讓我們回憶起小時候聽過的一個非常經(jīng)典的故事?
生：(七嘴八舌)灰姑娘!太像了！
師：思考一下，兩個人物之間有哪些相似點?(生思考)
生：她們都美麗動人。
生：都很貧窮。
師：非常好。貧窮而美麗。那么，在家庭生活方面呢?
生：都不美滿。
師：不美滿，感到自己很不幸。還有嗎?
生：都遇到了一次舞會。
生：都得到了外力幫助。
生：舞會上，她們都顯示出了自己從來沒有過的美麗。
師：哇，說得真好!灰姑娘引起了誰的注意?
生：王子。
師：瑪?shù)贍柕履?
生：瑪?shù)贍柕乱鹆瞬块L的注意。
師：引起了部長的注意。請注意——都引起了大人物的注意。太相似了。那么，舞會結(jié)束以后呢?
生：她們都匆匆忙忙逃跑。
師：跑�；夜媚餅槭裁匆�?
生：因為魔法。因為她們都不是很真實。
師：哦，都要現(xiàn)出原形?(眾笑)一個是魔法要失靈了，一個是通過什么現(xiàn)出原形?
生：外套。
師：她的一件丑舾不堪的外套。都要現(xiàn)出原形。繼續(xù)。
生：馬車，灰姑娘使用的是由南瓜和老鼠變成的馬車；在(項鏈)中，那是很破的一輛馬車。
師：晚上才會出來的馬車。也很像。
生：灰姑娘的失物是她的鞋子，而瑪?shù)贍柕聛G的是項鏈。
師：都丟了非常珍貴的東西：透明的水晶鞋，項鏈。大家看看，這兩個故事怎么會這么像?莫泊桑，他知不知道這個故事?請看有關(guān)資料(投影)：
歐洲有一個著名的(灰姑娘)童話故事；17世紀(jì)法國人培魯(Perrault)的故事集里和19世紀(jì)初德國格林兄弟(Grimm)的童話集都收進(jìn)了這個民間傳說。據(jù)過去考證，在歐洲和近東共有345種大同小異的這個傳說。(楊憲益(譯余偶拾)P78，三聯(lián)書店，1983．6)
(母親)在文學(xué)上的造詣也很深，不但熟讀古今名著，而且有精審的鑒賞力。她經(jīng)常給小莫泊桑講述古代希臘羅馬的神話故事，娓娓動聽；朗讀莎士比亞話劇中的精彩片段，洋溢著熾烈的感情。(張英倫(莫泊桑傳)，山西人民出版社，1985，8)
生：他必然知道這個故事，因為這個故事在歐洲大陸非常流行。而且是一個法國人，你看嗅，17世紀(jì)的法國人就把它收集起來了，一共有345種大同小異的版本。而且，從小他母親就對他進(jìn)行良好的文學(xué)教育，所以他必定知道。
師：那么，我們不禁要問了，這么相似，那不是盜版嗎?還是經(jīng)典嗎?
生：不是。因為它們有區(qū)別。
師：有什么區(qū)別呢?文章的第一句話是什么?(示意)你給大家念一下好嗎?朗讀小說的第一句話。
生：她也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姑娘。
師：唔，讀得真難聽，請坐。(眾善意地笑)她也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姑娘。注意’也’字。這個’也’如果從小說自身對比來看，針對的人是誰?
生：佛來思節(jié)夫人。
師：她朋友。但是就小說外部來看，根據(jù)剛才我們的對比，好像莫泊桑有意地在針對另外一個眾所周知的人物在發(fā)言?針對誰呢?
生：灰姑娘。
師：是呀�？刹豢梢赃@樣理解：小說一開始，作者就在告訴我們——我要寫一個跟灰姑娘相似但是又不一樣的故事?(學(xué)生交頭接耳，議論紛紛)
[4]
[5]
我們一起思考兩個問題。第一個問題：灰姑娘和瑪?shù)贍柕碌膮^(qū)別在哪里?第二：(項鏈)是如何創(chuàng)造性地改寫、顛覆了(灰姑娘)的童話模式?(生思考)
師：我們先想想，這個模式里面，有哪些要素?它包含了哪些東西?
生：灰姑娘這個童話，主要是說她的青春……主要涉及的應(yīng)該是愛情吧。
生：灰姑娘，最后她得到了幸福的生活。
師：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，結(jié)局非常好。還有嗎?
生：灰姑娘本來很貧窮，后來和王子戀愛結(jié)婚了，她的等級發(fā)生了變化。
師：其實，灰姑娘的模式，有這么幾點要素：首先，青春的綻放。舞會上，一下就發(fā)現(xiàn)這么美！然后，以愛情來超越等級。最后，有一個極其幸福和完美的結(jié)局。仔細(xì)考慮一下，我們會發(fā)現(xiàn)，瑪?shù)贍柕略谶@幾個要點上——青春、愛情、等級、結(jié)局——每一點上，都不一樣。她曾經(jīng)美麗過；在舞會上，也曾經(jīng)青春怒放過；但是最后呢，十年之后呢?
生：已經(jīng)老了。
師：已經(jīng)蒼老了，請注意——用“衰老”的主題，來替換掉“青春”這個主題。在愛情方面呢?
生：灰姑娘的愛情是美滿的，她得到了王子。
生：瑪?shù)贍柕潞孟癫惶非髳矍�，她追求物質(zhì)。
師：她追求物質(zhì)生活，這導(dǎo)致我們批判的虛榮，是嗎？這一點很重要。再說說“等級”。
師：灰姑娘起先不也是這樣嗎?后來……
生：但灰姑娘后來變成了上層，而瑪?shù)贍柕逻�是保持原狀。
師：(驚問)還是原狀?
生：更下層了。
師：她降格了，灰姑娘是往上升的，是嗎?那么，’結(jié)局’呢?
生：結(jié)局……雖然她把錢全部還清了，但是跟以前不一樣了，變得更加衰老、貧窮。
師：衰老，貧窮。如果我們把整篇小說看做一場足球賽的話，莫泊桑他真正射門的時候是在哪里?
生：是在結(jié)局的時候。
師：結(jié)局怎么樣，哪句話?
生：最后一句話。
師：念一下好嗎?
生：“唉！我可憐的瑪?shù)贍柕�！可是我那一掛是假的，至多值五百法郎！……�?/p>
師：啊，讀得真好，請坐。這句話為什么這么有殺傷力?
生：因為為了這串項鏈，她付出了她所有的東西——金錢，勞動，青春……還有很多。后來，當(dāng)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，感覺她所有的付出都不值了。
師：取消了她十年艱辛勞動的所有的意義，對嗎?所以說她最后是目瞪口呆。有許多人讀莫泊桑的作品以后都有類似的感覺。請看投影：
莫泊桑的小說世界是一個痛苦多，歡樂少，籠罩著一片悲觀主義的涼霧的世界，“其境過清，不可久居”，久居則有‘凄神傷骨’之虞。(郭宏安(莫泊桑的眼睛)，(同剖詩心)P117，中央編譯出版社，1996．3)
(莫泊桑)的許多短篇小說我連續(xù)看下去，只覺得越來越冷，如同到了寒帶……短篇中的(項鏈)一再被人選讀……冷酷無情的面貌下面藏著一顆熱心。這和我們的習(xí)慣只怕有點相反。在法國也不合時宜，他只能最后神經(jīng)錯亂了。(金克木《關(guān)于十九世紀(jì)法國小說的對話》，《讀書》1988．6，P48)
這是一部悲傷的小說(張含彬)
師：只有一個字——“冷”！莫泊桑太冷酷了，太冷靜了，太冷了。我們班張含彬同學(xué)讀得跟翻譯家郭宏安、北大教授金克木一樣，說這是一部冷得讓人‘悲傷’的小說，這是一個讓人悲傷的故事。
好了，我們暫時走出悲傷，繼續(xù)進(jìn)行我們的探討。大家看看，對于這個’灰姑娘’模式，后來的借鑒者都走不出以下兩類情形：
一、順承，于是通俗。例如：(窈窕淑女)之奧黛麗·赫本、(流星花園)<曼哈頓女傭)。
二、顛覆，然后經(jīng)典。例如：《傲慢與偏見》之伊麗莎白：拒絕沒有愛情的求婚，《簡·愛》：女性不愿妻以夫貴，《包法利夫人》之愛瑪：追尋浪漫，服毒身亡。我們不妨舉幾例說明�！恶厚皇缗房催^嗎?
生：沒有。
師：《流星花園》看過吧?
眾生：《笑答》看過。
師：《曼哈頓女傭》看過吧?
生部分)：看過。
師：好，我請一位同學(xué)來講講《曼哈頓女傭》，這里面是不是一個……怎么一種模式?灰姑娘的模式有嗎?
生：有的。她原來是在一個酒店里打工，做女傭，然后因為巧合，認(rèn)識了一個議員，結(jié)果她就和那個議員相愛了。而且她是借錢買禮服，還有最好看的項鏈，是她兒子幫他借的。
師：哦，也有一串項鏈！有舞會馮?
生：有。
師：天哪，也有舞會。
生：參加舞會，最后是舞會結(jié)束后的那天，揭穿她了……
師：等會兒。她舞會上大放光彩嗎?
生：有。
師：也大放光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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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：舞會結(jié)束后的第二天，她就被揭穿了。最后是因為她的智慧和她兒子的勇氣，他們得到了愛情。
師：從此過上了——
生：(笑)幸福的生活。
師：(示意)請坐。大家看，通俗的大片里面，灰姑娘的模式，百試不爽，對吧?
但是，在第二類里面，從(傲慢與偏見》到(簡愛)，到莫泊桑的老師福樓拜的《包法利夫人)，一直到(項鏈》，你可以看出一個什么樣的傳統(tǒng)?
生：她們都有很美麗的外表，但是一開始都沒有很好的外部條件來支持她們。但后來她們的美好終于還是得到表現(xiàn)。
師：你是否發(fā)現(xiàn)，這些女子都很有自己的主見，對嗎?那么，瑪?shù)贍柕掠袥]有表現(xiàn)出自己的主見?文章里面有沒有?
生：有有有!項鏈丟失以后，她就辭退了女傭，搬遷了住所，自己開始干家務(wù)。
師：文章里面有很好的一句話，你給我們念一下，好嗎?
生：路瓦栽夫人懂得窮人的艱難生活了。她一下子現(xiàn)出了英雄氣概，毅然決然打定了主意。
師：太好了，請坐�！幌伦蝇F(xiàn)出了英雄氣概，毅然決然打定了主意’——所以你從中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多么有主見的女人啊!其實，在19世紀(jì)的歐洲小說里面，蘊含的一個主題就是‘女性的自我發(fā)現(xiàn)’。所以在這個意義上，我非常佩服我們班的三位同學(xué)：程璐，莫劍俊，俞晨浩。他們說，這是一部關(guān)于“女性”的小說。(眾笑)中國很著名的一個文學(xué)家，就是魯迅的弟弟周作人，他在《書房一角》里說過這樣一句話：“我們看一個社會是否寬容，有一個很簡單的辦法，就是看這個社會對于女性的評價�！彼�，讀了《項鏈》以后，如果你對瑪?shù)贍柕碌脑u價過于嚴(yán)厲的話，也許可以看出你還不夠?qū)捜荨?眾笑)
好了，課后如果大家還有興趣的話，我建議思考一個問題：中國古典小說中，有個著名的模式，什么模式，大家有印象嗎?才子——
生：(齊聲)佳人。
師：才子佳人模式，和歐洲大陸的灰姑娘故事的模式，到底有什么異同?
今天就上到這里，謝謝大家，下課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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