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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記日記

時間:2023-06-05 11:17:21 日記大全 我要投稿

【實用】游記日記合集七篇

  一天的時間即將結束了,相信你有很多感悟吧,是時候認真地寫好日記了。如何把日記做到重點突出呢?下面是小編整理的游記日記7篇,歡迎閱讀,希望大家能夠喜歡。

【實用】游記日記合集七篇

游記日記 篇1

  今天的早飯是一片三明治和一杯牛奶,我吃了個半飽,就匆匆地上路了。

  今天我們要去的景點不多,但得先后游覽兩個島嶼——烏敏島和圣陶沙島。我們來到章宜碼頭,坐著快艇向烏敏島駛去,海面上風平浪靜,小艇劃出一道弧線,象是要把章宜碼頭和烏敏島連接起來。陳偉銓的爸爸說:“烏敏島上的居民并不富裕,但這里風景優(yōu)美,海產豐富,是個不錯的地方。”行駛了十多分鐘,一座小島像是剛從海里冒出來一樣,浮現(xiàn)在眼前。陳偉銓說,這就是烏敏島。

  島的形狀像一個鍋蓋,中間凸起的山峰像是鍋蓋的把手,島中央是一片墨綠的森林,樹木茂密。我們租了三輛自行車,準備環(huán)島一圈,去海邊觀光。

  我騎的自行車有些不對勁,方向盤不聽我使喚。我往左一扭,車身卻往右一歪,陳偉銓的爸爸見了,又從車庫里搬出一輛銀色的自行車,我一試,剛好和身。就這樣,我們出發(fā)了!

  當我們翻越一座座陡峭的山坡、駛過一條條崎嶇不平的`泥濘路,到達海灘邊時,我已經累成“一灘軟泥”了。

  烏敏島的景色果然名不虛傳。瞭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,海風從我們身邊掠過,遠處的海面一片碧藍,海水微微涌動,輕輕地撫摸著海岸,水中,魚類自由自在的地在水草叢中穿梭,沙灘上,小螃蟹揮舞著雙鉗,橫行霸道。

  我們在涼亭下吃著點心,看見一只游動的水母,這只水母是綠色的,拳頭般大小,它在水中緩緩地游動,像一只充滿了氣的塑料袋。我從來沒見過水母,拿起照相機沒完沒了地拍了起來,陳偉銓的爸爸走了過來,說:“今天漲潮,看不到珊瑚,我們走吧!蔽掖笫,垂頭喪氣地跨上自行車,騎回碼頭,坐船返回市中心。

  下午,一行人來到圣陶沙島,這里的人們生活非常富裕,所到之處都是高樓大廈。晚上,燈火輝煌,我坐著纜車,看著新加坡的夜空,不知不覺回到了陳偉銓家。

游記日記 篇2

  10月2日,爸爸帶我去爬香爐峰。剛過完國慶節(jié),就可以玩,我高興不已。

  今天早上很涼快,可到了下午就很熱,還好車上有空調。我上了車,我要車上大約坐了30分,就到了我們的地點,這里有兩座山,左邊是大禹陵,右邊就是我們要去的地點——香爐峰。

  我還沒有到門口,就已經被美麗的景色深深地迷住了,四棵高大的楓樹立在門口,紅色的.葉子像一顆顆點燃的火星,老遠就能看見。葉子落下來,像一只只蝴蝶。我在一棵楓樹前,照了一張相。

  開始爬山了,我小心地抓住鏈子,吃力地向上爬。我看看爸爸,爸爸也滿頭大汗了,但一點都不吃力。我終于爬呀爬,爬到了山的第二層。第二層有一個大池,石頭照在水里,映出了影子。池子里有許多可愛的小魚,有紅、有黃還有黑,有的在水里互相拍打,有的在水里比賽游泳,還有的小魚跟著大魚,真美!

  我離開了魚池,進了深山老林,在一棵小草上,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只黑白黑白的蝴蝶,我用手指把大蝴蝶放在邊上的一個山泉邊,洗了洗手,把蝴蝶放進水里,沒想到這蝴蝶還會游泳,讓我大吃一驚。深山老林里到處是泉水,我來到一個泉邊,準備看看小魚,可沒想到,山泉的噴泉向我功來了,我差一點被沖走了。

  我們爬上了山頂,白色的云彩圍著香爐峰。

  香爐峰真美麗呀!我愛香爐峰!

游記日記 篇3

  五月初一日余束裝寄逆旅主人符心華寓,蘭溪人。乃南抵普安北門外,東向循城行。

  先是駝騎議定自關嶺至交水,至是余欲往丹霞,彼不能待,計程退價。余倉卒收行李,其物仍為夫盜去。窮途之中,屢遭拐竊,其何堪乎!復隨溪南轉過東門,又循而抵南門,有石梁跨溪上。越其南,水從西崖向南谷,路從東坡上南嶺,西眺水抵南谷,崖環(huán)壑絕,遂注洞南入。

  時急于丹霞,不及西下,二里,竟南上嶺,從嶺上行。又二里,逾嶺轉而西,其兩旁山腋,多下墜之穴,蓋其地當水洞東南,其下中空旁透,下墜處,皆透穴之通明者也。又西南一里,路右一峽下迸,有巖西南向,其上甚穹,乃下探之。東門有側竇如結龕,門內洼下而中平,無甚奇幻。遂復上南行,又一里,逾嶺脊,遂西南漸下,行坡峽間。一里,過石亭壘址,其南路分兩岐:由東南者,為新、安二所、黃草壩之徑;由西南者,則向丹霞而南通樂民所道也。遂從西南下。

  從嶺峽中平下者二里,東顧峽坑墜處,有水透崖南出,余疑為水洞所泄之水,而其勢頗小,上流似不雄壯。

  從其西,遂西南墜坑而下。一里,抵壑中,則有溪汪然自西而東注,小石梁跨其上。曰南板橋。以別于北大道之三板橋也。其下水西自石洞出,即承水洞之下流,至是而復透山腹也。水從橋東,又合南峽一溪,東向而去,東北合軟橋下流,出北板橋而東與盤江合。其南峽之溪,則自大水塘南山嵐洞來。二溪一北一南,皆透石洞而出,亦奇矣。越南板橋南一里,溯南來溪入南峽,轉而西行峽中。又二里,則有壩南北橫截溪上,其流涌壩下注,闊七、八丈,深丈余,絕似白水河上流之瀑,但彼出天然,而此則人堰者也。壩北崖有石飛架路旁,若鷁水鳥首掉虛,而其石分竅連枝,玲瓏上透,嵌空湊合,亦突崖之一奇也。又西三里,路緣北崖而上,西越之而下,共半里,山回水轉,其水又自南向北而來者,其先東西之峽甚束,至是峽之成南北者漸寬。又循溪西崖南向行,一里,南逾一突嘴,則其南峽開而盤成大塢,南望有石梁橫跨溪上。

  半里,度石梁而東,遂東南上坡,始與南來之溪別。東上半里,過一村,又東半里,轉而南稍下,共半里,逾小溪而上,過趙官屯,遂由屯村北畔東南入塢。二里,復七嶺,一里,轉峽處有水飛墜山腰。

  循山嘴又西轉而南半里,隨峽東入又半里,峽中有水自東峽出,即飛瀑之上流也。小石梁跨峽而南,石碑剝落,即丹霞山《建橋記》文也。

  由橋南西向盤嶺,為大水塘之道,遂由橋東向溯水而入。

  其下峽中箐樹蒙密,水伏流于下,惟見深綠一道,迤邐谷底。

  又東半里,內塢復開,中環(huán)為田,而水流其間。路循山南轉,半里,入竹樹間,有一家倚山隈wēi彎曲處結廬,下瞰壑中平疇而棲,余以為非登山道矣。忽一人出,呼余由其前,稍轉而東,且導余東南登嶺,乃下耕塢中去。及余躋半里,復西入樵徑,其人自塢中更高呼“稍東”,遂得正道。其處四山回合,東北皆石山突兀,而余所登西南土山,則松陰寂歷,松無挺拔之勢,而偃仆盤曲,雖小亦然。遂藉松陰,以手掬所攜飯摶tuán飯團而食,覺食淡之味更長也。既而循坡南上者半里,又入峽西上者一里,又南逾坳脊間半里。其坳兩旁石峰,東西涌起,而坳中則下陷成井,灌木叢翳其間,杳不可窺。

  已循東峰之南,又轉而東南,盤嶺半里,其兩旁石峰,又南北涌起,而峽中又下陷成洼。又稍轉東北,路成兩岐,一由北逾峽,一由東上峰。余不知所從,乃從東向而上者,其兩旁石峰,復南北涌起。半里陟其間,漸南轉,又半里,南向躋其坳,則兩旁石峰,又東西涌起。越脊南,始見西南一峰特聳,形如天柱,而有殿宇冠其上。乃西南下洼間,半里,復南上岡脊;赝街,有小洞一規(guī),其門南向;其西有石峰如展旗,其東岡之上,復起亂峰如涌髻,而南岡則環(huán)脊而西,遂矗然起丹霞之柱焉;其中回洼下陷,底平如鏡,已展土為田,第無滴水,不堪插蒔。由岡西向躋級登峰,級緣峰西石崖,其上甚峻;已而崖間懸樹密蔭,無復西日之爍。

  直躋半里,始及山門。其門西北向,而四周籠罩山頂。時僧方種豆壟坂間,門閉莫入。

  久之,一徒自下至,號照塵。

  啟門入余,遂以香積供。

  既而其師影修至,遂憩余閣中,而飲以茶蔬。

  影修又不昧之徒也,時不昧募緣安南,影修留余久駐,且言其師在,必不容余去,以余乃其師之同鄉(xiāng)也。余謝其意,許為暫留一日。

  初二日甚晴霽。余徙倚四面,憑窗遠眺,與影修相指點。其北近山稍伏,其下為趙官屯,漸遠為普安城,極遠而一峰危突者,八納也。

  相去已百里。其南稍下,而橫脊擁其后,為山嵐洞;極遠而遙峰隱隔者,樂民所之南,與亦佐縣為界者也。其西墜峽而下,為大水塘,塢中自南而北,山嵐洞之水,北出南板橋者也,隔溪則巨峰排列,亦自南而北,所謂睡寺山矣;山西即亦資孔大道,而嶺障不可見。其東僅為度脊,上堆盤髻之峰;稍遠則駢岫叢沓,迤邐東北去,為免場營方頂山之脈者也。山東南為歸順土司。普安龍土司之屬,與粵西土司同名。越其東南,為新、安二所、黃草壩諸處,與泗城接界矣。是日余草記閣中。影修屢設茶,供以雞矼zōng草名菜、櫐lěi魚腥草漿花、藤如婆婆針線,斷其葉蒂,輒有白漿溢出;ㄈ锩恳、二十莖成一叢。莖細如發(fā),長半寸。綴花懸蒂間,花色如淡桃花。連叢采之。黃連頭,皆山蔬之有風味者也。

  初三日飯后辭影修。影修送余以茶醬,粵西無醬。貴州間有之而甚貴,以鹽少故。而是山始有醬食。遂下山。十里,北過趙官屯,十里,東北過南板橋,七里,抵普安演武場。由其西橫嶺西度,一里,望三一溪北來,有崖當其南,知洞在是矣。

  遂下,則洞門北向迎溪,前有巨石坊,題“碧云洞天”,始知是洞之名碧云也。

  土人以此為水洞,以其上有佛者為干洞。洞前一巨石界立門中,門分為二,路由東下,水由西入。入洞之中,則擴然無間,水循洞西,路循洞東,分道同趨,南向十余丈,漸昏黑矣。忽轉而東,水循洞北,路循洞南,其東遂穹然大辟,遙望其內,光影陸離,波響騰沸,而行處猶暗暗也。蓋其洞可入處已分三層,其外入之門為一層,則明而較低;其內辟之奧為一層,則明而彌峻;當內外轉接處為一層,則暗而中坼,稍束如門,高穹如橋,聳豁不如內層,低垂不如外層,而獨界其中,內外回眺,雙明炯然。然從暗中仰矚其頂,又有一圓穴上透,其上亦光明開辟,若樓閣中函,恨無由騰空而上也。東行暗中者五六丈而出,則堂戶宏崇,若阿房、未央,四圍既拓,而峻發(fā)彌甚;水從東南隅下?lián)v奧穴而去,光從西北隅上透空明而入;其內突水之石,皆如踞獅泛鳧,附壁之崖,俱作垂旂qí旗矗柱。蓋內奧之四隅,西南為轉入之橋門,西北為上透之明穴,東南為入水之深竅;而獨東北回環(huán)迥邃,深處亦有穴高懸,其前有眢窟下墜,黑暗莫窺其底,其上有側石環(huán)之,若井欄然,豈造物者恐人暗中失足耶?由窟左循崖而南,有一石脊,自洞頂附壁直垂而下,痕隆起壁間者僅五六寸,而鱗甲宛然,或巨或細,是為懸龍脊,儼有神物浮動之勢。其下西臨流側,石畦每每,是為十八龍?zhí)。由窟右循崖而東,有一石痕,亦自洞頂附壁直垂而下,細紋薄影,是為蛇退皮,果若遺蛻粘附之形。其西攀隙而上,則明窗所懸也。其窗高懸二十丈,峻壁峭立,而多側痕錯鍔。緣之上躋,則其門擴然,亦北向而出,縱橫各三丈余,外臨危坡,上倚峭壁,即在水洞之東,但上下懸絕耳。

  門內正對矗立之柱,柱之西南,即橋門中透之上層也。

  余既躋明窗,旋下觀懸龍、蛇蛻,仍由蛩góng水邊大石橋下出,飯于洞門石上。

  石乃所鐫詩碑,游人取以為臺,以供飲饌。其詩乃張渙、沈思充者,詩不甚佳,而渙字極遒qiú強勁活可愛。

  鐫碑欲垂久遠,而為供飲之具,將磨漶huàn模糊的辯識不保矣,亟出紙筆錄之。

  仍入內洞,欲一登蛩橋上層,而崖壁懸峭,三上三卻。再后,仍登明窗東南,援矗柱之腋,透出柱南,平視蛩橋之背,甚坦而近,但懸壁無痕,上下俱絕攀踐,咫尺難度。于是復下而出洞。日已下舂,因解衣浴洞口溪石間。半截夙垢,以勝流浣濯之,甚快也!既而拂拭登途,忽聞崖上歌笑聲,疑洞中何忽有人,回矚之,乃明窗外東崖峭絕處,似有人影冉冉。余曰:“此山靈招我,不可失也。”先是,余聞水洞之上有梵龕,及至,索之無有。從明窗外東眺,層崖危聳,心異之,亦不見有攀緣之跡。及出水洞覓路,旁有小徑,隱現(xiàn)伏草間,又似上躋明窗者,以為此間乃斷崖絕磴耳,不意聞聲發(fā)閟,亟回杖上躋。

  始向明窗之下,旋轉而東,拾級數(shù)十層,復躋危崖之根,則裂竅成門。其門亦北向,內高二丈余,深亦如之;左有旁穴前透,多裂隙垂欞,僧以石窒之為室;右有峭峽后坼,上頗氤氳盤結,而峻不可登。洞中有金仙三像,一僧棲其間,故游者攜樽酹léi刻有云雷紋的酒杯就酌于此。

  非其聲,余將芒芒返城,不復知水洞之外,復有此洞矣。酌者仆從甚都漂亮,想必王翰林子弟,余遠眺而過之。下山,循溪溯流二里,有大道,即南門橋。遂從南門入,躡山坡北行。城中荒敝甚,茅舍離離散亂,不復成行;東下為州署,門廨無一完者。皆安酋叛時,城破鞠為丘莽,至今未復也。出北門,還抵逆旅。是晚覓夫不得,遂臥。按君是早返轅矣。

  初四日覓夫不得,候于逆旅。稍散步北寺,惟有空樓層閣,而寂無人焉,乃構而未就者。還,悶悶而臥。

  初五日仍不得夫。平明微雨,既止,而云油然四布。

  是日為端午,市多鬻蒲艾者。雄黃為此中所出,然亦不見巨塊。市有肉而無魚。余兀坐逆旅,囊中錢盡,不能沽濁醪láo解愁,回想昔年雉山之樂,已分霄壤。

  初六日夜雨達旦。

  夫仍不得。

  既午,遇金重甫者,麻城人也,賈而儒,索觀余諸公手卷。為余遍覓夫,竟無至者。

  初七日囊錢日罄,而夫不可得,日復一日,不免悶悶,是早,金重甫言將往荊州,余作書寄式圍叔。下午,彼以酒資奉,雖甚鮮而意自可歆欣喜。

  初八日候夫雖有至者,而惡主代為掯kèn索價刁難價,力阻以去。

  下午得騎,亦重價定之,無可奈何也。

  余所遇惡人,如衡陽劫盜,狗場拐徒,并此寓竊錢去者,共三番矣。此寓所竊,初疑為騎夫,后乃知為符主也。人之無良如此!夫劫盜、拐徒無論,如南寧梁沖宇、寶檀僧,并此人,俱有害人之心。余以萬里一身,脫其虎口,亦幸矣!

  初九日平明,以行李付騎,別金重甫乃行。

  是早,云氣濃郁。

  從普安北門外第一溪橋北,循西峽入,過稅司前,漸轉西南,皆溯小溪西岸行。西山崇隆,小瀑屢屢從山巔懸注。

  南五里,始西南登坡,是為云南坡。初二里稍夷,又一里半甚峻,過一脊而西,復上坳,共一里,為馬鞍嶺。越而西,遂循嶺西向西南行,于是升降在嶺頭,盤折皆西南,俱不甚高深。五里,稍降塢中,為坳子哨。

  先是每處有打哨之苦,此為第一哨。

  今才奉憲禁,并于一處,過無問者。又南越一坳,大雨淋漓。

  仍前,升降大峰之西,冒雨又十五里而至海子鋪。

  山塢稍開,頗大,中有水塘,即所謂海子也。有小城在其南,是為中火鋪。普安二十二哨,俱于此并取哨錢,過者苦焉。

  先各哨分取,今并取于此。

  哨目止勒索駝馬擔夫,見余輩亦不甚阻撓,余乃入城,飯于肆。復出南門,南向登山。五里,遇駝馬方牧于山坡,雨復大至,余乃先行。升降高下,俱依東大山而南,兩旁多眢yu。罡煽莸木畨嬁,不辨水從何出。又五里為大河鋪,有水自鋪東平瀉坡陀下,漫流峽中,路隨之而南。天乃大霽,忽云破峰露,見西南有山甚高,土人稱為黑山。

  云氣籠罩,時露一班,直上與天齊。望而趨五里,大河之水,已漸墜深塹,似從西北坼峽去。

  路東南緣嶺透峽東下,則山環(huán)塢合間,中洼為塘,水滿其中,而四面皆高,不知出處。又東透坳下,塢間又復洼而成塘,與前雖有高下,而潴水莫泄同之。又東緣南峰而轉,越其東,則東塢大開,深盤遠錯,千塍環(huán)壑于下。度其地在丹霞山南、山嵐洞西南,余謂壑底水即北透山嵐者。征之土人,云:“西峰下有入水洞,水墜穴去,不知所出。”從西峰稍下,共五里,是為何郎鋪。越鋪南,又上嶺,仍依東嶺行,回望云籠高峰,已在西北,時出時沒,興云釀雨,皆其所為。

  雖山中雨候不齊,而眾山若惟瞻其馬首者。

  循東嶺南下峽中,有溪自南而來,溯之行其東岸。

  共五里,路忽由水渡西岸,而暴雨漲流,深涌莫能越。方欲解衣赴之,忽東山之上有呼者,戒莫渡,招余東上嶺行。余從之,遂從莽棘中上東嶺。已得微道,隨之南二里,得北來大道,果從東嶺上降者。蓋涉溪者乃西道,從嶺者乃東道,水涸則從西,水漲則從東也。西流之中,有一線深坑,涸時橫板以渡,茲漲沒無影,非其人遙呼,幾不免馮píng徒步過河之險矣。從東嶺下一里,則大道西瀕溪,道中水漫數(shù)寸,仍揭而溯之。一里,有石梁跨溪上。其溪自南抵東山之麓,至是橫折而西,從梁下抵西山之麓,乃轉北去。蓋其源發(fā)于西南火燒鋪西分水嶺,按《志》,分水嶺在普安西南百二十里,即此。北流經此,又北抵黑山、何郎之南,不知所泄,即土人亦莫能悉也。石梁西麓,有穴紛駢縱橫如“亦”字,故名其地曰亦字孔,今訛為亦資孔,乃土音之溷也。

  梁南半里,即為亦字孔驛,有城倚西山下,而水繞其東焉。

  比至,雷雨大作。宿于西門內周鋪。

  注釋

  翻譯

  五月初一日我捆好行裝寄放在旅店主人符心華的寓所中,〔符心華是蘭溪人!秤谑峭蟻淼狡瞻渤潜遍T外,向東沿著城墻走!苍诖酥,與馬幫商定從關嶺到交水,到這里后我想前往丹霞山去,他們不能等,計算了旅程退了余款。我倉粹之間收拾行李,其中的物品仍然被馬夫偷去了。走投無路之間,屢次遭到拐騙偷竊,那怎么經受得起啊門再順著溪流向南轉過東門,又沿溪流抵達南門,有石橋跨在溪上。過到橋南,溪水從西邊山崖流向南面的山谷中,路從東面的山坡上到南邊的山嶺,往西遠眺,溪水流到南面的山谷后,山崖環(huán)抱,壑谷斷絕,水流便往南注入洞中。此時急于去丹霞山,來不及向西下去。二里,竟自往南上嶺,在嶺上前行。又行二里,越過嶺轉向西走,嶺兩旁的山側,有很多下陷的洞穴,大概此地正當水洞的東南方,山腹之下中間是空的,四通八達,下陷之處,都是通有洞穴透進光亮的地方了。又往西南行一里,路右向下迸裂開一條峽谷,有個巖洞朝向西南方,洞口上部隆起很高,于是下峽去探察此洞。東邊的洞口有個側洞,好像建造的佛完,洞口以內下洼但洞中平坦,沒有什么奇特變幻之處。于是再上山往南行,又是一里,越過嶺脊,就向西南逐漸下坡,行走在山坡與峽谷之間。一里,路過一處石塊壘砌的石亭的廢址,在它南邊路分為兩條岔道:由東南方向去的,是去新、安二所和黃草壩的小徑;由西南去的,就是通向丹霞山而后向南通往樂民所的道路了。于是從西南方下走。在山嶺峽谷中平緩下走了二里路,向東回頭看峽坑下墜之處,有股水流穿透山崖往南流出,我懷疑是水洞中外泄的水,可水勢很小,上游似乎不怎么雄壯。從水流的西側,就往西南向坑谷中下走。一里,來到壑谷中,就有條溪水浩浩蕩蕩自西往東流注,小石橋跨在溪上,叫做南板橋!惨詤^(qū)別于北邊大道上的三板橋!硺蛳碌牧魉晕鬟叺氖粗辛鞒,立即連接水洞的下游,到這里便又穿透山腹流出來。溪水從橋東流去,又會合南面山峽中的溪流,向東而去,在東北方匯入軟橋下游之水,流出北板橋后往東與盤江合流。那條南面峽中流來的溪流,就是自大水塘南邊山嵐洞流來的。兩條溪流一北一南,都是透過石洞流出來的,也算奇特了。越過南板橋往南行一里,溯南來的溪流走入南面的山峽,轉向西行走在峽中。又行二里,就有座水壩呈南北向橫截在溪上,水流涌過堤壩下瀉,寬七八丈,深一丈多,極似白水河上游的瀑布,但那一處是天然形成的,而此處卻是人工建水壩形成的了。水壩北邊的山崖上有塊巖石飛架在路旁,好像凌空的船頭,而且這塊巖石分出許多孔洞,如樹枝相連,玲瓏剔透,上部露出亮光,湊聚在一起鑲嵌在空中,也是突出的懸崖中的奇觀了。又向西三里,路沿著北面的山崖往上走,向西越過山崖下行,共有半里,山回水轉,那條溪水又自南向北而來,流來此之前東西向的峽谷十分狹窄,流到這里呈南北向的峽谷漸漸寬了起來。又順著溪流西面的山崖向南行,一里,往南越過一個突出來的山嘴,就見它南面的山峽開闊起來回繞成大山塢,往南望去有座石橋橫跨在溪上。半里,過了石橋往東走,于是向東南上坡,這才與南來的溪流分開。往東上坡半里,路過一個村莊,又向東半里,轉向南略略下行,共半里路,越過小溪往上走,經過越官屯,便由趙官屯村北側旁往東南進入塢中。二里,再上嶺,一里,山峽轉折處有水流飛墜到山腰。沿著山嘴又由西轉向南行半里,順著峽谷往東進去又走半里,峽中有水流自東方峽谷中流出,這就是飛流瀑布的上游了。小石橋跨過峽谷往南去,有塊已剝落的石碑,就是丹霞山《建橋記》的碑文了。

  從橋南向西盤繞于山嶺之上,是到大水塘的路,于是由橋頭向東溯溪水入山。路下方峽中警深樹密,溪水伏流于下,唯見一道深綠色,道巡于谷底。又往東半里,山內山塢重又開闊起來,環(huán)繞著塢中墾為農田,而水流在田間流淌。路順著山勢往南轉,半里,步入竹叢樹林之間,有一家人靠著山彎建了房屋,下瞰著壑谷中平坦的田野居住,我以為這不是登山的路了。忽然間有一人出門來,呼喚我到他屋前,稍稍轉向東,并且引導我往東南登嶺,這才下到塢中耕地去了。待我上登了半里時,又向西走上了打柴的小徑,那個人從塢中又高聲呼叫“稍偏東一點”,終于找到了正道。此處四面群山合攏圍繞著,東北面都是突兀的石山,則我所登的西南面的土山,卻松蔭寂靜。松樹沒有挺拔的氣勢,卻樹干堰仆,盤繞屈曲,雖小樹也這樣。于是借著松樹樹蔭,用手捧著隨身帶來的飯,團成飯團子吃,覺得吃淡飯更有滋味。隨即順著山坡往南上走半里,又進峽向西上走一里,又往南翻越在山坳山脊間半里。這個山坳兩旁的石峰,在東西兩面聳起,但山坳中卻下陷成深井,灌木成叢密蔽其間,杳然不可窺測。不久沿著東峰的南側,又轉向東南,盤繞在嶺上半里,山嶺兩旁的石峰,又在南北兩面聳起,而峽中又下陷成洼地。又稍稍轉向東北,路分成兩條岔道,一條由北邊穿過山峽,一條由東面上登山峰。我不知從哪里走,只好從向東而上的那條路走,路兩旁的石峰,又一次在南北兩面聳起。半里路都跋涉在山峰之間,漸漸向南轉,又走半里,向南登上山坳,就見兩旁的石峰,又在東西兩面聳起。越到山脊南面,這才見到西南方一座山峰獨自聳立,形狀如同擎天柱,可峰頂上有殿宇。于是向西南下到洼地間,半里,再往南登上岡脊。回頭望翻越過的山脊,有個圓圓的小洞,洞口向南;脊西有石峰如迎風招展的族旗,它東邊的山岡之上,又聳起亂峰,如高盤的發(fā)髻,而南面的山岡則山脊環(huán)繞著往西而去,于是巍然聳起柱子般的丹霞山;其中下陷成環(huán)形的洼地,底部平展如鏡,已經翻土成田,但只是沒有一滴水,木能插秧。由岡頭向西沿石階登峰,石階沿著峰西側的石崖走,上去的路非常陡峻;不久崖壁間懸垂著的密樹蔭蔽,不再有西下烈日照射的灼熱了。一直上登半里,這才來到山門。寺門朝向西北方,而四周籠罩在山頂之上。此時僧人正在山坡上的土壟間種豆,大門關著無法進去。很久之后,一個徒弟自下面到來,〔法號叫照塵!抽_門讓我進去,便拿出寺中的飯食供作晚餐。不久他的師傅影修到來了,就讓我在閣中歇息,并拿來茶水蔬果給我飲用。影修又是不昧的徒弟了,當時不昧到安南衛(wèi)去化緣,影修挽留我多住些時間,并且說,如果他師傅在,必定不會容許我離開,因為我是他師傅的同鄉(xiāng)。我謝過他的好意,答應為此暫留一天。初二日十分晴朗。我不時徘徊在樓閣的四面,憑窗遠眺,與影修互相指點景色。山北邊近處的山微微起伏,山下是趙官屯,漸漸遠去是普安城,極遠處有一座山峰高高突起的地方,是八納山!蚕嗑嘁延邪倮!成侥厦嫔韵氯,有一道橫向的山脊圍在它后邊,那是山嵐洞;極遠處有山峰隱約出現(xiàn),是樂民所的南邊,是與亦佐縣交界之處。山西面深墜入峽中去的,是大水塘,塢中自南往北的,是山嵐洞之水,往北流到南板橋的溪流;隔著溪流就有巨大的山峰排列,也是自南往北,就是所謂的睡寺山了;山西邊就是通往亦資孔的大道,可被山嶺攔住了不能看見。山東面僅是延伸而過的山脊,脊上堆著一座似盤狀發(fā)髻的山峰;稍遠處就是并列的山巒重重疊疊,透邀向東而去,是兔場營方頂山的山脈了。山東南方是歸順土司。〔普安龍土司的下屬,與粵西的土司名稱相同!吃竭^它的東南,是新、安二所和黃草壩各地,與灑城奸l交界。這一天我在樓閣中起草筆記。影修多次擺設了茶點等候著,拿來雞蘿菌、蔚漿花〔藤如婆婆們使用的針線,折斷它的葉蒂,就有白色的漿液溢出;ㄈ锩恳欢梢淮,蕊絲細如頭發(fā),長有半寸;ǘ溥B綴懸掛于葉蒂之間,花色如淡桃花。成叢采摘。〕和黃蓮頭供餐,都是山菜中有風味的。

  初三日飯后辭別了影修,影修拿茶醬送給我!不浳鳑]有醬。貴州境內有醬但卻非常昂貴,是由于缺少食鹽的緣故。而到了此山才開始有了醬吃!秤谑窍律剑,往北路過趙官屯,十里,向東北過了南板橋,七里,到達普安衛(wèi)的演武場。由演武場西邊往西橫越山嶺,一里,望見三一溪由北流來,有山崖位于溪南,心知洞在這里了。于是走下去,就見洞口向北迎著溪流,洞前有座巨大的石牌坊,題著“碧云洞天”,這才知道此洞的名字叫碧云了。〔當?shù)厝税汛硕捶Q為水洞,把它上面有佛像的洞稱為干洞。〕有一塊巨石立在洞口中央,把洞口一分為二,路由東面一側下去,水由西邊一側流進去。進到洞中,卻空蕩蕩沒有阻隔,水順洞的西側流,路沿洞的東側走,分道趨向同一方向,向南走十多丈,漸漸昏黑下來。忽然轉向東,水順著洞的北側流,路沿著洞的南側走,洞的東面竟然彎隆而起十分寬闊,遙望洞內,光影陸離,波濤之聲沸騰,但行走之處仍然是暗暗的。大體上此洞從可以進入之處已分為三層:那由外面進來的洞口為一層,明亮卻較低矮;洞內空闊的深處為一層,明亮而且愈加高大;在內外轉接之處為一層,黑暗而且中間裂開,略略束緊如像門洞,高高隆起好似橋洞,高聳開闊之處不如內層,低矮下垂不如外層,但獨自隔在其中,從內外兩層回頭眺望,兩頭望去都光輝明亮。然而從黑暗中抬頭注視洞頂,又有一個圓圓的洞穴通往上面,那上邊也很光明開闊,如像是樓閣包藏在其中,恨不能騰空而上了。向東在黑暗中行走了五六丈便出來,就見廳堂門戶宏偉高大,好像阿房宮、未央宮,四周既已開闊,而高峻之處愈甚;水流從東南隅往下沖搗深穴而去,亮光從西北隅頂上透過明亮的虛空射入;洞內突出水面的巖石,都好像是盤踞著的雄獅、浮水的野鴨,附著在洞壁上的石崖,全如下垂的旗子、矗立的柱子的模樣。大略洞內深處的四個角落,西南方是轉進來的`橋洞,西北面是上透亮光的洞穴,東南邊是水流進去的深穴;而唯獨東北方回環(huán)深邃,深處也有洞穴高懸著,它前邊有個干枯的窟窿深陷下去,黑暗得不能窺見洞底,窟窿上面有側立的巖石環(huán)繞著它,好像井欄一樣,難道是造物主擔心人在黑暗中失足跌下去嗎?由窟窿左邊沿著石崖往南走,有一條石脊,自洞頂順著洞壁一直垂下來,那條石痕在壁上隆起之處僅有五六寸,可鱗甲宛然,有的巨大有的細小,這就是懸龍脊,儼然有神龍浮動的氣勢。它的下方西面臨水處的側邊,農田狀的巖石一片片,這是十八龍?zhí)铩S煽吡疫呇刂峦鶘|走,有一條石痕,也是自洞順著洞壁一直垂下來,鱗紋細小,身影薄薄的,這是蛇蛻皮,果然好似蟒蛇蛻皮后粘附著的形態(tài)。從它西邊攀著裂縫上登,就到了明亮的天窗高懸之處。那天窗高懸在二十丈高的地方,高峻的洞壁峭立,但側面有很多鋒刃狀的石痕錯落其間。沿著這些石痕上登,就見那洞口寬闊,也是向北出去,縱橫各有三丈多,外面下臨險坡,上面緊依峭壁,就在水洞的東邊,只是上下高懸路絕罷了。洞口內正對著矗立的石柱,石柱的西南,就是橋洞中通的上層了。我登上明亮的天窗后,隨即下去觀覽了懸龍脊和蛇蛻皮,仍由拱橋下出來,在洞口的石板上吃飯。石板是鐫刻著詩文的石碑,游人用來作桌子,以便陳放酒食。碑上的詩是張渙、沈思充所題,詩不怎么好,不過張渙的字寫得極為遒勁活潑可愛?瘫窍胍鱾骶眠h,卻用來作為供飲酒的器具,將要磨損漫愿保不住了,急忙拿出紙筆抄錄了詩文。仍舊進入內洞,想要登到上層的拱橋上去一次,可崖壁懸峻陡峭,三度上登三次退下來。再后來,仍登到明亮天窗的東南方,攀援到矗立石柱的側面,鉆到石柱南邊,在水平方向上看見拱橋的背部,十分平坦而且很近,但高懸的石壁上沒有石痕,上上下下都絕無攀附踐踏之處,咫尺之間難以飛度。于是又下來出洞。已是日落之時,于是脫了衣服在洞口的溪石之間沐浴。半年來的積垢,用清澈的溪流來洗滌凈,十分痛快呀!不久擦拭干凈上路,忽然聽到山崖上有歡歌笑語之聲,疑惑洞中怎么突然有了人,回頭注視洞中,原來是那明亮天窗外東面山崖上的懸崖絕壁處,似乎有人影影綽綽。我說:“這是山中神靈在招喚我,不可失去機會!边@以前,我聽說水洞之上有佛完,到來之時,四處搜尋佛完又沒有。從明亮天窗外向東眺望,層層山崖高聳,對此心里面很奇怪,也不見有可攀緣的痕跡。到出了水洞找路時,旁邊有小徑,隱約出現(xiàn)在倒伏的草叢間,又似乎是上登明亮天窗的路,以為這里是懸崖石瞪斷絕了,意想不到能聽見人聲。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隱秘的去處,連忙掉轉手杖上登。開始時向著明亮天窗之下走,隨即轉向東,沿臺階上了數(shù)十層,再次登到危崖的根部,就見洞穴裂成門。洞口也是向北,里面高二丈多,深處也如此;左邊有旁洞通到前方,有很多裂縫和下垂的窗棍狀的石片,僧人用石塊把它堵塞起來作為屋子;右邊有陡峭的峽谷在后面裂開,頂上盤繞著氮氯的煙氣,可太陡峻不能登上去。洞中有如來佛的三尊塑像,一個和尚住在洞中,先前見到的那些游人帶著酒蹲在此處飲酒。不是他們的聲音,我將茫茫然返回城里,不再會知道水洞之外,還有此洞了。飲酒人的隨從仆人都十分漂亮,想必是王翰林的子弟,我遠遠望到他們便走過去了。下山后,沿著溪水逆流走二里,有大道,就是南門橋。于是從南門入城,踏著山坡往北行。城中十分荒涼破舊,茅屋散亂,不再成行;往東下去是州衙門,門庭官衙無一完好之處。這都是安邦彥賊首叛亂時,城被攻破,長成荒丘叢莽,至今未能恢復的緣故。出了北門,回到旅店。這天晚上未能找到腳夫,便睡了!策@天早上巡按大人踏上歸途!

  初四日找不到腳夫,在旅店中等候。到北寺中去稍微散散步,唯有空樓層閣,寂靜無人,這是尚未建成的寺院;貋,心情悶悶地躺下。

  初五日仍然找不到腳夫。天明時下起小雨,雨停之后,濃云四布。這天是端午節(jié),市場上賣營蒲艾葉的人很多。雄黃是這一帶出產的東西,然而也不見有大塊的。集市中有肉卻無魚。我端坐在旅店中,口袋中的錢完了,不能買濁酒解愁,回想起去年在雛山時的歡樂,已是天地之別。

  初六日夜間下雨通宵達旦。腳夫仍然找不到。中午之后,遇上了金重甫,他是麻城人,既是商人又是讀書人,索取我?guī)е闹T公的書畫手卷觀賞,替我四處尋找腳夫,竟然沒有愿來的人。初七日袋中錢一天天告罄,可腳夫找不到,日復一日,不免悶悶不樂。這天早上,金重甫講到將要前往荊州,我寫了封信寄給式圍叔。下午,他拿了些酒錢來奉送,雖然很少,但心里自然感到很欣喜。

  初八日坐等腳夫。雖然有來的人,但是可惡的店主代為抬價刁難,〔店主就是符心華,我的錢就是被他偷去的!辰吡ψ钃弦灾码x開了。下午找到了坐騎,也是重金議定的,無可奈何呀!〔我所遇到的壞人,如衡陽搶劫的強盜,狗場堡拐騙的歹徒,加上此處寓所中把錢偷去的人,一共是三次了。在此寓所偷竊的人,起初懷疑是馬夫,后來才知道是符店主。人沒有天良竟然如此!搶劫的強盜、拐騙的歹徒暫且不論,如像南寧的梁仲宇、寶檀和尚,加上此人,全都有害人之心。我以在萬里之外的孑然一身,能逃脫他的虎口,也是萬幸了!

  初九日黎明,把行李交付給馬夫,告別金重甫便動身了。這天早上,云氣濃郁。從普安城北門外溪流上第一座橋的北面,沿著西面的山峽進去,路過稅司門前,漸漸轉向西南,都是在小溪西岸逆水行走。西邊的山高峻彎隆,小瀑布屢屢從山頂懸空下注。往南行五里,開始向西南登坡,這是云南坡。起初的二里路稍微平緩些,又一里半+分陡峻,越過一條山脊往西行,再登上山坳,共一里,是馬鞍嶺。越到嶺西,就沿著嶺西向西南行,于是在嶺頭上上下下,曲曲折折都是向西南行,都不怎么高不怎么深。五里,漸次降到塢中,是坳子哨!策@以前每處都有哨所檢查的麻煩,此處是頭一個哨所。今天剛才接到禁令,各地哨卡撤銷,合并于一處,這里無人查問!秤窒蚰显竭^一個山坳,忽然大雨傍沱,仍舊前行。在一座大山峰的西面上上下下,冒雨又走了十五里才來到海子鋪。山塢漸漸開闊起來,很大,塢中有水塘,就是所謂的海子了。有座小城在水塘南邊,這是中火鋪。普安衛(wèi)的二十二個哨所,都在此一并收取過哨所稅費,過路的人痛苦不堪!蚕惹案魃谒謩e收取,現(xiàn)在合并在此收取!成谒念^目只勒索馬幫挑夫,見到我們這幫人也不怎么阻撓,我便進了城,在飯館中吃了飯。再走出南門,向南登山。五里,遇上馬幫正在山坡上放牧,大雨再次來臨,我便先走了。上上下下,高高低低,都是靠著東面的大山往南行,兩旁有許多枯井陷坑,分辨不出水從哪里流出去。又走五里是大河鋪,有水流自鋪東平緩地瀉到山坡下,四處漫溢流到峽中,路隨著水流往南走。這時天空大晴,忽然云破峰露,見到西南方有座山十分高,〔當?shù)厝朔Q為黑山!潮辉茪饣\罩著,此時露出一些,筆直上聳與天一般高。望著此山趕了五里地,大河之水,已漸漸墜入深塹中去,似乎是從西北方裂開峽谷流去。路往東南沿著山嶺穿過山峽向東下走,就見在群山環(huán)繞山塢合攏之間,中央下洼成水塘,水貯滿塘中,但四面地勢都高,不知水從何處流出去。又往東穿過山坳下行,山塢間又再次下洼成水塘,與前邊那個水塘雖有高低的區(qū)別,可積水無處外泄與前者相同。又向東繞著南面的山峰轉,繞到它的東邊,就見東面的山塢十分開闊,盤繞到深處,在遠方錯落有致,千百塊田滕環(huán)繞于下方的壑谷。估計此地在丹霞山南邊、山嵐洞的西南,我認為壑底的水流就是往北穿流過山嵐洞的河水。向當?shù)厝蓑炞C這個看法,回答說:“西峰下有個進水的洞,水墜入洞穴中流去,不知從何處流出!睆奈鞣鍧u漸下走,共五里,這是何郎鋪。越過鋪南,又上嶺,仍然靠著東嶺走。回頭望云霧籠罩的高峰,已在西北方,時出時沒,興云作雨,都是此峰釀成的,雖然山中降雨的氣象條件不一致,可是群山就像對它唯命是從的樣子。沿著東嶺往南下到峽中,有溪水自南流來,溯流在溪水東岸行走。共行五里,路忽然由水中渡到西岸,可暴雨后水流高漲,水深浪涌不能越過去。正打算脫衣赴水,忽然東山之上有人呼叫,告訴不要渡水,招喚我向東上嶺走。我聽從他的話,就從草莽荊棘中登上東嶺。不久找到小道,順著小道往南行二里,遇到北邊來的大道,果然是從東嶺上下降的路。原來涉溪過去的路是西道,從嶺上走的路是東道,溪水干涸時就從西道走,水漲時便從東道走。西道溪流之中,有一條深坑,干涸時橫放木板走過去,此時水漲木板漂沒得無影無蹤了,不是那個人遠遠呼叫,幾乎免不了徒步涉水過河的危險了。從東嶺下行一里,就有條大道,西側瀕臨溪流,道上的水淹了幾寸深,仍需提衣逆流而行。一里,有座石橋跨在溪上。這條溪水從西南方流抵東山山麓,流到這里橫著折向西,從橋下流到西山山麓,于是轉向北流去。大概它發(fā)源于西南方火燒鋪西面的分水嶺,〔根據志書,分水嶺在普安城西南一百二十里,就是指此!惩绷鹘洿说兀窒虮绷鞯趾谏、何郎的南面,不知泄往何處,就是本地人也不能詳知了。石橋西邊的山麓上,有些孔洞紛雜并列,縱橫排列,如個“亦”字,故而把此地起名叫亦字孔,今天錯讀成亦資孔,是土話的方音混淆了。橋南半里處,就是亦字孔騷,有城緊靠在西山下,而溪水繞到城東。及到城下時,雷雨大作。住宿在西門內的周家店鋪中。

游記日記 篇4

  丁丑(公元1637年)正月初一日 曉起,晴麗殊甚。問其地,西去路江二十里,北由禾山趨武功百二十里,遂令靜聞同三夫先以行李往路江,余同顧仆挈被攜帶被子直北入山。其山不甚高,而土色甚赤。升陟五里,越一小溪又五里,為山上劉家。北抵厚堂寺,越一小嶺,始見平疇,水田漠漠。乃隨流東北行五里,西北轉,溯溪入山。此溪乃禾山東北之水,其流甚大,余自永城西行,未見有大水南向入溪者,當由山上劉家之東入永城下流者也。北過青堂嶺西下,復得平疇一塢,是為十二都。西溯溪入龍門坑,溪水從兩山峽中破石崖下?lián)v,連泄三、四潭。最下一潭深碧如黛,其上兩崖石皆飛突相向。入其內,復得平疇,是為禾山寺。寺南對禾山之五老峰,而寺所倚者,乃禾山北支復起之山也,有雙重石高峙寺后山上。蓋禾山乃寺西主山,而五老其南起之峰,最為聳拔。余攝其大概云:“雙童后倚,五老前揖!倍郊春躺、五老。夾凹中有羅漢洞,聞不甚深,寺僧樂庵以積香出供,且留為羅漢、五老之游。余急于武功,恐明日窮日力不能至,請留為歸途探歷,遂別樂庵,北登十里坳。其嶺開陟共十里而遙,登嶺時,西望寺后山巔,雙重駢立,峰若側耳耦語然。越嶺北下,山復成塢,水由東峽破山去,塢中居室鱗比,是名鐵徑。復從其北越一嶺而下,五里,再得平疇,是名嚴堂,其水南從嶺西下鐵徑者也。由嚴堂北五里,上雞公坳,又名雙頂。其嶺甚高,嶺南之水南自鐵徑東去,嶺北之水則自陳山從北溪出南鄉(xiāng),雞公之北即為安福界。下嶺五里至陳山,日已暮,得李翁及泉留宿焉。翁方七十,真深山高隱也。

  初二日 晨餐后,北向行。其南來之水,從東向破山去,又有北來之水,至此同入而東,路遂溯流北上。蓋陳山東西俱崇山夾峙,而南北開洋成塢,四面之山俱搏空潰壑,上則虧蔽天日,下則奔墜峭削,非復人世所有矣。五里,宛轉至嶺上。轉而東,復循山北度嶺脊,名廟山坳,又名常沖嶺。其西有峰名喬家山,石勢嵯峨高峻,頂有若屏列、若人立者,諸山之中,此其翹楚qiáo最好的云。北下三里,有石崖兀突溪左,上有純石橫豎,作劈翅回翔之狀,水從峰根墜空而下者數(shù)十丈。但路從右行,崖畔叢茅蒙茸,不能下窺,徒聞?chuàng)v空振谷之響而已。下此始見山峽中田塍環(huán)壑,又二里始得居民三四家,是曰盧子瀧lóng一溪自西南山峽中來,與南來常沖之溪合而北去,瀧北一岡橫障溪前,若為當關。溪轉而西,環(huán)岡而北,遂西北去。路始舍澗,北過一岡。又五里,下至平疇,山始大開成南北兩界,是曰臺上塘前,而盧子瀧之溪,復自西轉而東,〔遂成大溪,東由洋溪與平田之溪合!衬硕上毙,三里至妙山,復入山峽,〔三里〕至泥坡嶺麓,得一夫肩挑行李。五里,北越嶺而下,又得平疇一壑,是曰十八都。又三里,有大溪亦自西而東,〔乃源從錢山洞北至此者,平田橋跨之!扯绕教飿虮鄙舷喙珟X,從此迢遙直上,俱望翠微,循云崖。五里,有路從東來〔合,又直上十里,盤陟嶺頭,日炙如釜,渴不得水。久之,聞路下淙淙聲,覓莽間一竇出泉,掬飲之。山坳得居落,為〕十九都〔門家坊。坊西一峰甚峻,即相公嶺所望而欲登者,正東北與香爐峰對峙,為武功南案。〕日猶下午,恐前路崎嶇,姑留余力而止宿焉。主人王姓,其母年九十矣。

  初三日 晨餐后行,云氣漸合,而四山無翳。三里,轉而西,復循山向北,始東見大溪自香爐峰麓來,是為湘吉灣。又下嶺一里,得三四家。又登嶺一里,連過二脊,是為何家坊。有路從西塢下者,乃錢山之道,水遂西下而東,則香爐峰之大溪也;有路從北坳上者,乃九龍之道;而正道則溯大溪東從夾中行。二里,渡溪循南崖行,又一里,茅庵一龕在溪北,是為三仙行宮。從此漸陟崇岡,三里,直造香爐峰。〔其崖坳時有細流懸掛,北下大溪去。仰見峰頭云影漸朗,亟上躋,忽零雨飄揚!扯镏良茙r,零雨沾衣,乃入集云觀少憩焉。觀為葛仙翁棲真之所,道流以新歲方群嬉正殿上,殿止一楹,建猶未完也。其址高倚香爐,北向武功,前則大溪由東塢來,西向經湘吉灣而去,亦一玄都也。時雨少止,得一道流欲送至山頂,遂西至九龍,乃冒雨行半里,渡老水橋,〔復循武功南麓行,遂〕上牛心嶺。五里,過棋盤石,有庵在嶺上。雨漸大,道流還所畀送資,棄行囊去。蓋棋盤有路直北而上,五里,經石柱風洞,又五里,徑達山頂,此集云〔登山〕大道也;山小徑循深壑而東,乃觀音崖之道。余欲兼收之,竟從山頂小徑趨九龍,而道流欲仍下集云,從何家坊大路,故不合而去。余遂從小徑冒雨東行。從此山支悉從山頂隤壑而下,凸者為岡,凹者為峽,路循其腰,遇岡則躋而上,遇峽則俯而下。由棋盤經第二峽,有石高十余丈豎峰側,殊覺娉婷。其內峽中突崖叢樹,望之甚異,而曲霏草塞,無可著足。又循路東過三峽,其岡下由澗底橫度而南,直接香爐之東。于是澗中之水遂分東西行,西即由集云而出平田,東即由觀音崖而下江口,皆安福東北之溪也。于是又過兩峽。北望峽內俱樹木蒙茸,石崖突兀,時見崖上白幌如拖瀑布,怪無飛動之勢,細玩欣賞之,俱僵凍成冰也。然后知其地高寒,已異下方,余躞xiè蹀小步走路雨中不覺耳。共五里,抵觀音崖,蓋第三岡過脊處正其中也。觀音崖者,一名白法庵,為白云法師所建,而其徒隱之擴而大之。蓋在武功之東南隅,其地幽僻深窈,初為山牛野獸之窩,名牛善堂;白云鼎建禪廬,有白鸚之異,故名白法佛殿。前有廣池一方,亦高山所難者。其前有尖峰為案,曰箕山,乃香爐之東又起一尖也。其地有庵而無崖,崖即前山峽中亙石,無定名也。庵前后竹樹甚盛,其前有大路直下江口,其后即登山頂之東路也。時余衣履沾透,亟換之,已不作行計。飯后雨忽止,遂別隱之,向庵東躋其后。直上二里,忽見西南云氣濃勃奔馳而來,香爐、箕山倏忽被掩益厲,顧仆竭蹶上躋。又一里,已達庵后絕頂,而濃霧彌漫,下瞰白云及過脊諸岡峽,纖毫無可影響,幸霾而不雨。又二里,抵山頂茅庵中,有道者二人,止行囊于中。三石卷殿即在其上,咫尺不辨。道者引入叩禮,遂返宿茅庵。是夜風聲屢吼,以為已轉西北,可幸晴,及明而彌漫如故。

  〔武功山東西橫若屏列。正南為香爐峰,香爐西即門家坊尖峰,東即箕峰。三峰俱峭削。而香爐高懸獨聳,并開武功南,若欞門然。其頂有路四達:由正南者,自風洞石柱,下至棋盤、集云,經相公嶺出平田十八都為大道,余所從入山者也;由東南者,自觀音崖下至江口,達安福;由東北者,二里出雷打石,又一里即為萍鄉(xiāng)界,下至山口達萍鄉(xiāng);由西北者,自九龍抵攸縣;由西南者,自九龍下錢山,抵茶陵州,為四境云!

  初四日 聞夙霾未開,僵臥久之。晨餐后方起,霧影倏開倏合。因從正道下,欲覓風洞石柱。直下者三里,漸見兩旁山俱茅脊,無崖岫之奇,遠見香爐峰頂亦時出時沒,而半〔山〕猶濃霧如故。意風洞石柱尚在二三里下,恐一時難覓,且疑道流裝點之言,即覓得亦無奇,遂仍返山頂,再飯茅庵。乃從山脊西行,初猶彌漫,已而漸開。三里稍下,度一脊,忽霧影中望見中峰之北矗崖嶄柱,上刺層霄,下插九地,所謂千丈崖。百崖叢峙回環(huán),高下不一,凹凸掩映。隤北而下,如門如闕,如幛如樓,直墜壑底,皆密樹蒙茸,平鋪其下。然霧猶時〔時〕籠罩,及身至其側,霧復倏開,若先之籠,故為掩袖之避,而后之開,又巧為獻笑之迎者。蓋武功屏列,東、西、中共起三峰,而中峰最高,純石,南面猶突兀而已,北則極懸崖回崿之奇。使不由此而由正道,即由此而霧不收,不幾謂武功無奇勝哉!共三里,過中嶺之西,連度二脊,其狹僅尺五。至是海北俱石崖,而北尤嶄削無底,環(huán)突多奇,〔脊上雙崖重剖如門,下隤至重壑!秤纱送ǖ蓝拢杀M北崖諸勝,而惜乎山高路絕,無能至者。又西復下而上,是為西峰。其山與東峰無異,不若中峰之石骨棱嶒矣。又五里,過野豬洼。西峰盡處,得石崖突出,下容四五人,曰二仙洞。聞其上尚有金雞洞,未之人也。〔于是山分兩支,路行其中。〕又西稍下四里,至九龍寺。寺當武功之西垂,崇山至此忽開塢成圍,中有平壑,水帶西出峽橋,墜崖而下,乃神廟時寧州禪師所開,與白云之開觀音崖,東西并建寺。然觀音崖開爽下臨,九龍幽奧中敞,形勢固不若九龍之端密也。若以地勢論,九龍雖稍下于頂,其高反在觀音崖之上多矣。寺中僧分東西兩寮,昔年南昌王特進山至此,今其規(guī)模尚整。西寮僧留宿,余見霧已漸開,強別之。出寺,西越溪口橋,溪從南下。復西越一嶺,又過一小溪,〔二溪合而南墜谷中!诚獕嬘跂|,路墜于西,俱垂南直下。五里為紫竹林,僧寮倚危湍修竹間,幽爽兼得,亦精藍之妙境也。從山上望此,猶在重霧〔中〕;漸下漸開,而破壁飛流,有倒峽懸崖湍之勢。又十里而至盧臺,或從溪右,或從溪左,循度不一,靡不在轟雷倒雪中。但潤崖危聳,竹樹翳密,懸墜不能下窺,及至渡澗,又復平流處矣。出峽至盧〔臺〕,始有平疇一壑,亂流交涌畦間,行履沾濡。思先日過相公嶺,求滴水不得;此處地高于彼,而石山瀠繞,遂成沃澤。蓋武功之東垂,其山乃一脊排支分派;武功之西垂,其山乃眾峰聳石攢崖,土石之勢既殊,故燥潤之分亦異也。夾溪四五家,俱環(huán)堵離立,欲投托宿,各以新歲宴客辭。方徘徊路旁,有人一群從東村過西家,正所宴客也。中一少年見余無宿處,親從各家為覓所棲,乃引至東村宴過者,唐姓家。得留止焉。是日行三十里。

  初五日 晨餐后,霧猶翳山頂。乃東南越一嶺,五里下至平疇,是為大陂。居民數(shù)家,自成一壑。一小溪自東北來,乃何家坊之流也,盧臺之溪自北來,又有沙盤頭之溪自西北來,同會而出陳錢口!矁缮饺玳T,路亦隨之!吵隹诩词硕计教,東向大洋也。大陂之水自北而〔出〕陳錢,上陂之水自西而至車江,二水合而東經錢山下平田者也。路由車江循西溪,五里至七陂,復入山。已渡溪南,復上門樓嶺,五里越嶺,復與溪會。過平塢又二里,有一峰當溪之中,其南北各有一溪,瀠峰前而合,是為月溪上流。路從峰之南溪而入,其南有石蘭沖,頗突兀。又三里登祝高嶺,嶺北之水下安福,嶺南之水下永新。又平行嶺上二里,下嶺東南行二里,過石洞北,乃西南登一小山,山石色潤而形巉。由石隙下瞰,一窟四環(huán),有門當隙中,內有精藍,后有深洞,洞名石城!捕赐馐滤膩,崖有隙東向,庵即倚之。庵北向,洞在其左,門東北向,〕而門為僧閉無可入。從石上俯而呼,久之乃得人,因命僧炊飯,而余入洞,欲出為石門寺之行也。〔循級而下,頗似陽羨張公洞門,而大過之。洞中高穹與張公并,而深廣倍之。其中一岡橫間,內外分兩重,外重有巨石分列門口如臺。當臺之中,兩石筍聳立而起。其左右列者,北崖有石柱矗立,大倍于筍,而色甚古穆,從石底高擎,上屬洞頂。旁有隙,可環(huán)柱轉。柱根涌起處,有石環(huán)捧,若植之盤中者。其旁有支洞。曲而北再進,又有一大柱,下若蓮花,困疊成柱;上如寶幢,擎蓋屬頂;旁亦有隙可循轉。柱之左另環(huán)一竅,支洞益穹。〕及出,飯后,見洞甚奇,索炬不能,復與顧仆再入細搜之。出已暮矣,遂宿庵中。

  石城洞初名石廊;南陂劉元卿開建精藍于洞口石窟中,改名書林;今又名石城,以洞外石崖四亙若城垣也。

  翻譯

  丁丑年(崇禎十年,1637)正月初一日天亮起來,天空非常晴朗明麗。詢后問得知那地方西距路江二十里,從北面由禾山前往武功山一百二十里,于是讓靜聞同那三個男子先帶著行李到路江,我和顧仆提著被子直往北進入山中。那山不很高,但土色很紅。往上攀登五里,越過一條小溪又走五里,為山上劉家。再往北抵達厚堂寺,越過一座小山嶺,才見到平展的田野,田野中水田密布。于是順水往東北行五里,折往西北,溯溪走進山中。此溪是禾山東北面的溪流,水流很大,我從永城往西行,未見到有大的溪流向南注入流經永新縣城的那條溪中,此溪應當是從山上劉家的東面往東流,到永城下游匯入大溪中。往北徑過青堂嶺,向西下去,又見到滿是平坦田地的一個山塢,這是十二都。朝西面溯溪流進入龍門坑,溪水從兩山間的山峽中沖破石崖向下?lián)v瀉,連續(xù)泄落而形成三四個潭。最下面的一個潭深碧如黛,潭上面兩邊的崖石都相互向對面飛突出去。進入坑谷內,又見到一片平坦的田野,這是禾山寺的所在處。寺的南面對著禾山的五老峰,而寺所背靠的,是禾山北支再度聳起的一座山,有雙重石高高聳立在寺后面的山上。大概禾山是寺西面的主山,而五老峰是寺南面聳起的山峰,最為高聳挺拔!参掖槿『躺剿滦蝿俚拇蟾艢w納為:“雙童石倚峙在后面,五老峰拱立在前方!眱缮健布春躺胶臀謇戏濉诚鄪A間的凹陷處有個羅漢洞,聽說不是很深,寺中僧人樂庵端出他的飯食給我們吃,并且留我游覽羅漢洞和五老峰。我急著要游武功山,擔心明日全力走一天不能到達,就向他說明愿將這兩個地方留作歸途中探尋游歷之處,然后便告別樂庵,往北攀登十里坳。那嶺往上攀登起來有十里還多,登嶺時,往西望見寺后面的山頂上,雙重石并列聳立,兩座石峰若如兩人側耳相對私語。越過嶺往北下去,山中又形成山塢,水由山塢東面的山峽中破山而去,山塢中住房鱗次櫛比,這里名叫鐵徑。又從鐵徑北面越過一座山嶺往下走,五里,再次見到平坦的田野,這里名叫嚴堂,嚴堂的水往南從山嶺西面流下鐵徑。從嚴堂往北行五里,上了雞公坳,它又叫雙頂。那嶺很高,嶺南邊的水從南面的鐵徑向東流去,嶺北邊的水卻是從陳山由北面的溪中流出南鄉(xiāng)。雞公坳的北面就是安?h界。下了嶺走五里到陳山,太陽已將落,得到村中李及泉翁的留宿。李翁正好七十歲,真是深山中的一個志行高尚的隱居人士。

  初二日早餐后,往北行。陳山南面流來的水,從東面破山而去,又有條從北面流來的水,到此處與它匯合而流向東去,路便溯此水往北延伸。陳山的東西兩面都是高山夾峙,而南北向展開一塊平地形成山塢,四周的山都是上插云空而下墜深谷,向上遮蔽天日,向下傾墜峻峭,不再像是人世間有的景象。走五里,曲折地爬到嶺頭上。折往東,又順山往北越過嶺脊,那嶺叫廟山坳,又稱常沖嶺。它西面有座山峰叫喬家山,山間峰石磋峨,山頂上有若橫列的屏風、站立的人等形態(tài)的石頭,在周圍的眾多山峰中,它是最美的。往北下去三里,有座石崖突兀溪左,崖上橫疊豎插著清一色的石頭,呈現(xiàn)出展翅盤旋的形態(tài),水流從山峰根腳向空中傾瀉卞去,落差達幾十丈高‘只是路從右邊走,崖畔白茅叢生嫩草覆地,不能窺見下面,只能聽到水流向空中搗瀉時所發(fā)出的震撼山谷的響聲而已。走下此處才見到山峽中田塊環(huán)繞著溝谷,又走二里才見到三四家居民,這地方叫盧子攏。一條溪水從西南的山峽中流來,與從南邊常沖流來的溪水匯合而往北流去,攏北有條山岡橫障在溪前,若像是在為村莊守護關口。溪水流到山岡前折向西,繞過山岡往北流,然后就朝西北淌去。道路這才與山溝水分開,往北越過一條山岡。又走五里,下到平坦的田野中,山才遠遠地分隔開,構成那片田野的南北兩邊界限,這里叫臺上塘前,而盧子攏流來的溪水,到此處又自西折向東,于是形成一條大溪流,往東由洋溪與平田溪匯合。于是渡過溪水往北走,三里到妙山,又進入山峽中,走三里到達泥坡嶺麓,在那里雇得一個男子挑行李。走五里,往北越過山嶺下去,又見到一條布滿平坦田塊的山谷,這里叫十八都。又走三里,有條大溪也是自西向東流,它就是從錢山洞發(fā)源而往北流到此地的溪水,平田橋橫架在溪流上,越過平田橋往北上了相公嶺,從此處起一路迢遙直上,眼前滿是青翠掩映,順著聳入云霄的山崖而行。走五里,有條路從東面來交合,又直往上走十里,旋繞著登上了嶺頭,太陽烤得人像在熱鍋里一般,我們干渴得要命卻找不到水。許久后,聽到路下邊傳出涂涂的水聲,到深邃的草木間去尋覓,見一個小洞中流出泉水,于是用手捧來喝。而后在山坳間見到個村落,它是十九都門家坊。坊西面有座山峰很峻峭,它就是在相公嶺上望見而當時想攀登的那山峰,它的'正東北與香爐峰對峙,是武功山的南案‘此時還是下午,但擔心前面的道路崎嶇難行,便姑且保留余力而停下來住宿在門家坊。投宿那家的主人姓王,他母親年紀有九十歲了。

  初三日早餐后出發(fā),天空中云氣漸漸聚攏,但四周的山巒沒有被遮蔽。走了三里,折往西面,又順山向北行,才看見東面有條大溪從香爐峰麓流來,這里是湘吉灣。又走下嶺一里,見到三四戶人家。又朝嶺上攀登一里,接連越過兩座山脊,這里是何家坊。有條路從村西邊山塢中下去,那是到錢山的路,水流順山塢向西流下去而后折向東,它就是香爐峰流來的大溪;有條路從村北山坳朝上延伸,那是去九龍的路,而上武功山的正路是溯大溪往東從兩山間走。二里后,渡過溪流順南邊的山崖而行,又走一里,有間小茅屋立在溪北岸,這是三仙行宮。從此處起漸漸向高峻的山岡上攀爬,三里后,直抵香爐峰。香爐峰的崖壁上、山坳間不時有細流懸掛著,向北流下大溪。仰頭看見峰頭上云影逐漸疏朗,便趕忙向上攀登,忽然間零星的小雨又飄飛起來。爬二里到達集云巖,零星的雨水打濕了衣服,于是進入集云觀稍作休息。此觀是葛仙翁為養(yǎng)身進行修煉的處所,這一天因為是新年佳節(jié)道徒們正成群地在正殿上嬉鬧,那殿只有一根前柱,還未營建完畢。觀址高高地背靠著香爐峰,北面朝著武功山,前方則是大溪從東面山塢中流來,向西經湘吉灣而流去,也是一個神仙居住的好地方。這時雨稍微停了些,遇到個道徒想送我們到山頂,于是往西到了九龍,便冒雨行半里,跨過老水橋,再順武功山南麓而行,就上了牛心嶺。五里后,經過棋盤石,〔有小廟在嶺上!尺@時雨漸漸大了起來,那道徒歸還了我們給他的送路費,丟下行李袋離去。有路從棋盤石直往北上去,五里后,經過石柱風洞,又過五里,便直達武功山山項,這是從集云觀登山的大路;從棋盤石由小路順深谷向東去,是從觀音崖登山的路。我想兼顧兩條路上的風光,竟然從山頂?shù)男÷分北季琵,而那道徒想仍然下到集云觀,從何家坊大路走,所以他和我意見不合而離去。于是我冒雨從小路往東行。從此處起山的支脈盡都是從山頂向深谷中傾墜而下,凸起處形成山岡,凹伏處形成山峽,道路順著山腰延伸,遇山岡就攀登而上,遇山峽便俯身下行。從棋盤石向東經過第二個山峽時,有塊十幾丈高的石頭直立在山峰側邊,讓人覺得形態(tài)優(yōu)美。那石頭以內的山峽中石崖突兀樹木叢生,看上去很奇異,但道路彎曲,大雨飛灑,草木塞路,無處可以著足。又沿路往東經過第三個山峽,峽間的山岡從路下面的山澗向南橫越過去,徑直到香爐峰的東面。從這條山岡起,山澗中的水便向東西兩邊分流,流往西的就是從集云觀而流出平田的那條,流往東的就是從觀音崖而流下江口的那條,它們都是安福東北的溪流。從此處后又經過兩峽。向北望去,山峽內盡是樹木叢草掩蔽,石崖突兀,不時地見到崖壁上仿佛掛著白色的布慢,如同向下垂懸著的瀑布,奇怪的是沒有飛灑流動的態(tài)勢,仔細觀察欣賞,原來它們都已經結成冰了。這才知道這地方高而寒冷,已經不同于下邊的地方了,只是我們小步慢行在雨中,不曾感覺到而已。共走五里,抵達觀音崖,大概第三岡的岡脊穿越過去的地方正好是它的中部。觀音崖又叫白法庵,是白云法師創(chuàng)建的,他的徒弟隱之進行了擴建而使庵的規(guī)模更大。此庵位于武功山的東南隅,地處深山之中,幽隱偏僻,原先是山牛野獸棲息的處所,名叫牛善堂;白云創(chuàng)建佛寺時,出現(xiàn)了白鸚飛來此地的奇異景象,所以取名叫白法佛殿。殿前有個寬大的水池,這也是高山中難遇見的。庵前方有座尖聳的山峰成為案山,叫箕山,是香爐峰的東面又聳起來的一座尖峰。那里實際上有庵無崖,崖就是前面經過的山峽中綿亙的石壁,沒有固定的名稱。庵的前后翠竹綠樹非常茂盛,前面有條大路直下江口,后面就是登武功山山頂?shù)臇|路。當時我衣服鞋子都濕透了,趕忙更換掉,已經不作再往前走的打算。飯后雨忽然停了,于是辭別隱之,從庵東登上庵后的路。直往上二里,忽然看見西南方云霧翻滾奔涌而來,香爐峰、箕山倏忽間就被遮掩了,于是更加激勵已經精疲力竭的顧仆一顛一躍地往上登。又登一里,已到達白法庵后面的最高頂端,然而濃霧彌漫,往下俯瞰白云所建的廟宇以及山脊從中穿越過去的眾多山岡山峽,見不到絲毫影子,聽不到丁點兒聲響,幸好天空雖然陰霆但不下雨。又走二里,抵達武功山山頂?shù)拿┾种校┾謨扔袃蓚道人,我們將行李停放在其中。三石卷殿就在那茅庵的上邊,但雖在咫尺間而辨不清。道人領我進到殿中行了禮,我便返回來住宿在茅庵中。這天夜里好多次狂風怒吼,我以為風向已轉為西北,天氣可期望變晴,等到夭亮卻發(fā)現(xiàn)濃霧彌漫如故。

  武功山若一道屏障東西橫列著。它的正南面為香爐峰,香爐峰的西面就是門家坊的那座尖峰,而香爐峰的東面就是箕峰。三座山峰都峻峭陡削,而香爐峰高懸獨聳,它們并列在武功山的南面,若像武功山的權星門一樣。山頂上有道路通往四方:由正南面去的一條,從風洞石柱下到棋盤石、集云觀,經過相公嶺出平田、十八都,是一條大路,它就是我入山所走的那條;由東南面去的一條,從觀音崖下到江口,通到安?h;由東北面去的一條,二里后出雷打石,又往前一里就是萍鄉(xiāng)縣界,然后下到山口通到萍鄉(xiāng)縣;由西北面去的一條,從九龍抵達枚縣;由西南面去的一條,從九龍下錢山,抵達茶陵州。這就是武功山四方的境域。

  初四日聽說天上的陰霆未散,我便靜靜地躺了許久。早餐后才起來,霧影忽開忽合。于是從正路下山,想去探尋風洞石柱。直往下三里,逐漸見到兩旁的山都在茅草叢中露出脊梁,沒有崖壁峰巒的奇秀,遠遠看見香爐峰頂也時出時沒,而它的半山仍然和先前一樣濃霧彌漫。我心想風洞石柱還在二三里以下的地方,恐怕一時難以尋找到,并且懷疑道徒所講的是些敷衍塞責的話,即便尋著了也不會有什么奇異的景象,便乘沒有下雨,仍舊返回山頂,再次在那間茅庵中吃了飯,準備先去九龍。這才從山脊上往西行,開初山中仍然是霧氣彌漫,不久就漸漸散開。三里后略微向下走了一些,越過一條山脊,忽然從霧影中看見武功山中峰的北面有矗立的山崖、高峻的石柱,它們向上刺入層層云霄,往下插進深深的地府,這就是所說的千丈崖。成百座山崖叢密地聳立著,交錯盤繞,高低不一,凹陷的山洼和突凸的峰石相互掩映。往北直向下走,到處如門如網,如幢如樓,直下到谷地,盡都是叢密的樹木、紛亂的雜草平平地鋪在深谷中。然而霧氣還時時籠罩著山崖,等走到它們的側邊時,霧又忽然散開,好像先前的籠罩,是女人故意用衣袖遮面以回避客人,而后面的散開,又像是用心裝出笑臉歡迎客人。大概武功山若屏障橫列著,東面、西面和中間共聳起三座山峰,而中峰最高,峰上純是石頭,南面只是山崖突兀而已,北面卻是極盡了山崖懸空直立、曲折盤繞的奇美。假使不由此處而是從正路走,假使由此處走而霧氣不散開,不是就要說武功山沒有奇異優(yōu)美的景觀了嗎?共走三里,經過武功山中間一座山嶺的西面,接連越過兩座山脊,它們都狹窄得僅有一尺五寬。到此處南北都是石崖,而北邊的石崖尤其高峻陡削,它們深播無底,盤繞突兀,有許多奇異的景觀,山脊上有兩座崖壁層層破裂開,如同門一樣,向下傾墜到重重深谷中。從那兩座崖壁處向下鑿通道路,就可以覽盡山脊北崖的各處勝景,但可惜的是山高路絕,沒有能到達那些山崖間游覽的人。又往西,依然是先下后上,這里是武功山的西峰。西峰與東峰無差異,不像中峰那樣石崖高峻突兀、條塊分明。又走五里,經過野豬洼。在西峰盡頭處,看到一座石崖突出來,下面可以容納四五個人,它叫二仙洞。聽說它上面還有個金雞洞,我沒有進去。從二仙洞起山分成兩支,路從中間通過。又沿著略微下傾的路往西走四里,到九龍寺。此寺在武功山的西睡,高峻的山嶺到了此處忽然向四周分開,圍成山塢,中間有塊平坦的谷地,水流繞著谷地往西面流出山峽口處的橋,向山崖間傾瀉下去。寺是神宗時寧州禪師創(chuàng)建的,與白云創(chuàng)建觀音崖,是分別在山的東西兩邊同時進行的。然而觀音崖地勢開闊暢爽居高臨下,九龍寺地勢幽深寬闊,觀音崖的地理形勢固然不如九龍寺那樣既正而又幽靜隱秘。若以地勢來論,九龍寺雖然稍低于山頂,但它的高度反而在觀音崖之上許多。寺中的僧人分住在東西兩間小屋中,前些年南昌王曾特意進山到此拜佛,如今寺廟僧房的規(guī)模依然齊整。西面房中的僧人留我們住宿,我見霧氣已經逐漸散開,便堅考地和他們告別‘走出寺,往西越過溪口橋,溪從南面流下。再往西越過一座山嶺,又渡過一條小溪,兩條溪水匯合而往南傾墜到山谷中。溪從東面傾瀉,道路從西面下插,都是直往南面下去。走五里為紫竹林,有間僧人居住的小屋坐落在高處的急流修竹間,清幽和高爽兼得,也算得是佛教寺院的一處美妙所在。從山上遠望此處,還是被掩蔽在重重云霧中;漸朝下走云霧漸散開,而此處破裂的崖壁上水流飛瀉,有崖壁上的急流高懸在倒豎的山峽間那樣一種態(tài)勢。又走十里到盧臺,一路間或從溪右走,或從溪左行,路線不一,但無不是行走在如巨雷轟響的水聲中和似雪花倒濺的白浪間。只是水流在高高的山崖間,被翠竹綠樹掩蔽,不能窺見到水流的形態(tài)和氣勢,等到渡過山澗水,又已經是水流平緩的地方了。走出山峽到達盧臺,才有布滿平坦田塊的谷地,紛亂的水流交錯從田畦間涌出,我們的行裝鞋子都被打濕;叵肫鹎疤爝^相公嶺時,要一滴水都不能找到;此處地勢高于那里,但石山間溪水環(huán)繞,于是成了水流灌注的洼地。這大概是因為武功山東睡的山是一條主脊分出若干支脈,而武功山西睡的山是眾多山峰各各分立,山峰上石頭突兀崖壁并矗。泥土、石頭的情形既然不同,所以干燥濕潤的狀況也就有差異了。溪兩崖住著四五戶人家,房屋呈環(huán)狀離立著,想投到其中的一家住宿,但各家都以新年要宴請賓客的理由推辭了。正徘徊在路旁時,有一群人從東面村中走到村西去,他們正是被宴請的客人。其中一個少年見我沒有住宿處,親自到各家,為我找棲身的處所,把我?guī)У綎|村已經宴請過客人的一家,〔這家人姓唐!尺@才得以留宿下來。這天行了三十里。

  初五日早餐后,霧氣仍然遮蔽著山頂。于是往東南翻越一座山嶺,走五里下到平坦的田野中,這里是大階。此處住著幾家居民,自成一個和外界相對隔絕的幽深谷地。一條小溪從東北面流來,那是何家坊流來的溪流,盧臺的溪水從北面流來,又有條從沙盤頭來的溪水自西北面流來,它們匯合而流出陳錢口。兩山對聳如門,路也沿溪流而去。出了陳錢口就是十八都平田,它東面對著一塊寬展的大平地。大破來的水自北而流出陳錢口,上破來的水自西而流到車江,兩條溪水匯合而往東經過錢山流下平田。路從車江沿西面的溪水走,五里后到上破,又進入山中。隨后,渡過溪水到南面,又上了門樓嶺,爬五里越過嶺,又與溪水相遇。過了一個平坦韻山塢又走二里,有座山峰立在溪流中,山峰的南北兩面各有一條溪流,它們繞流到山峰前面而匯合,這是月溪的上游。路沿山峰南面的那條溪流進入山中,溪的南面有個石蘭沖,山崖很是突兀。又走三里,登上祝高嶺,嶺北的水流下安福縣,嶺南的水流下永新縣。又從嶺頭上平平地行二里,然后走下嶺往東南行二里,過了石洞的北面,便朝西南攀上一座小山,山間的石頭色澤溫潤但形態(tài)高險峻峭。從石縫中往下俯瞰,有個四面環(huán)繞的石窟,石窟中有道門對著石縫,門里面有佛家廟宇,廟宇后有個深洞,那洞叫石城洞。洞外石崖環(huán)亙四周,石崖間有條縫隙朝向東面,佛庵就背靠著石崖。那庵朝向北面,石城洞在它的左邊,洞門向著東北方,但石窟中的門被僧人關閉著無法進去。從石頭上俯身呼喊,許久才得以進入石窟內,于是叫僧人燒火做飯,而我進入石城洞中游覽,想爭取時間出來后作石門寺的旅行。進洞門后沿著石瞪而下,很類似陽羨張公洞的洞門,然而大處超過張公洞。洞中高高隆起的狀態(tài)與張公洞相同,但深度寬度有張公洞的兩倍。洞的中央有條石岡橫隔著,將洞分為內外兩重,外重有些大石頭分別排在洞門口,如同一個平臺。平臺的中央,聳立起兩根石筍。排列在石筍左右的,石臺北面邊緣處是一根石柱矗立著,它有石筍兩倍大,而顏色十分古樸凝重,它從洞底向上高高擎起,上面連接著洞頂。石柱旁有條縫隙,可繞著石柱轉。石柱根部冒出的地方,有些石頭在周圍環(huán)繞承托著,它們像是栽種在盤子中似的。石柱旁邊有個支洞。曲折地往北再進去,又有一根大石柱,下面如蓮花環(huán)繞堆疊形成柱子,石柱的上部如同作為儀仗用的華貴的旗幟,頂蓋連接著洞頂;這根石柱旁邊也有縫隙,可繞著石柱轉。大石柱的左邊另外環(huán)繞著一個小洞,那支洞更加彎隆。等走出洞,吃了飯,見洞非常奇異,未能找到火把,又與顧仆再次進入洞中細細探尋。出洞來已經傍晚了,于是住在庵中。

  石城洞原先名叫石廊洞;南破人劉元卿在洞口石窟中創(chuàng)建佛寺后,改名書林洞;如今又叫石城洞,因為洞外石崖環(huán)亙四周若像城墻。

游記日記 篇5

  早就知道了安徽的黃山遠近聞名,這次我們就去了黃山瞧了瞧。出發(fā)去黃山是在到達安徽的第二天,早上4:30我們就起床了,快快地吃完早餐,坐上大巴出發(fā)了。

  我們居住的賓館離售票處很近,坐車不到五分鐘,到了售票處等票,前面的幾位叔叔還有導游,舉著大紅旗,帶著我們向前沖,“殺”出了一條“血路”。

  又坐了會兒大巴,我們終于到了名副其實的黃山。

  索道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平臺上,我們就開始了“爬山之旅”。

  剛開始爬,我信心十足,一直都是在隊伍的前頭打沖鋒。沒走幾里,我就支持不住了,只好乖乖地回到了隊伍里,跟著走。

  我們來到了黑虎松前,這棵松樹很大,很粗壯,怪不得叫“黑虎”松呢。

  走了幾十米,我們又來到了雨傘松,這棵松長得很像雨傘,據說這個名字還是聯(lián)合國秘書長安南贈予它的呢。

  我們又走了一會兒,遠遠地望見了一個純白色的“大足球”,那就是光明頂了。導游說還有五百米。這五百米對我們來說格外漫長。我的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
  “功夫不負有心人”,我們終于到達了高高的光明頂。

  站在光明頂?shù)钠脚_上,高高低低的山峰盡收眼底。遠處的`山仿佛觸手可及。

  用顫抖的腿踏著坑洼的路,走了一個小時才到達最的“迎客松”。

  迎客松是黃山松的代表,恰似一位好客的主人,揮展雙臂,歡迎游客來游玩。

  最后,我們坐大巴回河南。第二天凌晨4:30,我們到家。

游記日記 篇6

  從司馬遷在遭受酷刑時說出的千古名句“人固有一死,或輕于泰山,或輕于鴻毛”,到大詩人杜甫的絕句“會當凌絕頂,一覽眾山小”等對泰山的描述,都在不斷的加深著我想去泰山的強烈欲望。今年暑假,我有幸感受了一番“一覽眾山小”的感覺。

  終于到了仰慕已久的泰山了!哇,泰山高1545米,足有5座紫金山那么高!透過繚繞的云層抬頭望去,泰山聳立,想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,直插云霄。我們趁著纜車直上山頂,我感覺樹木漸漸后退,放眼望去,山脈連綿不斷,像一條長龍飛向天際,雖然正當盛夏,但因為天氣的.關系,山谷中漂浮著薄薄的云煙,在煙霧空蒙之中,時時可見的是裸露的淡黃色,上面長滿青苔的奇形怪狀般的山石。隱約間,被煙霧遮擋的泰山就像一位害羞的少女纏繞在“圍巾”后偷眼望著游客們,為本次參觀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。

  他上泰山極頂?shù)哪且豢,我興奮的想“指點江山激揚文字”。聽說泰山嘴特別的地方就是泰山是唯一一座受過皇帝封禪的名山。歷代帝皇在此封禪祭祀,數(shù)不勝數(shù)的名勝古跡、摩崖碑碣,遍布山中。泰山悠久的歷史背景,深邃的文化底蘊,吸引了眾多名人墨客紛至沓來,朝山覽勝,賦詩撰文,孔子“登泰山小天下”的感慨,仿佛讓人感覺余音繚繞;杜甫“笑拍紅崖詠新作”——“會當凌覺頂,一覽眾山小”也讓我們深有同感……

  幾千年來,泰山融合著人文和自然,柔中帶剛,不愧是“五岳之長”。

游記日記 篇7

  今年暑假,爸爸媽媽帶我去上海迪斯尼樂園游玩,我興奮極了!

  一進樂園大門,我們就看到了一個用五顏六色的鮮花拼擺成的米奇笑臉,又大又圓、可愛極了。

  走進迪士尼樂園,高聳的奇幻童話城堡、小飛象、旋轉木馬,遠處掛著人工瀑布的假山,還有穿著各種的演出服裝、卡通服裝的工作人員,仿佛走進了一個童話世界。

  剛走到“明日世界”就看到閃著藍光的過山車在頭頂上呼嘯而過,隨之而來的一陣陣尖叫聲。這就是我向往已久的“創(chuàng)極速光輪”,我不禁我些緊張,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,終于輪到我們了,我的心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——七上八下,別提有多緊張了。飛車開動了,先是慢慢行駛了一會兒,只聽耳邊傳來“三、二、一、零”的.聲音,“刷”的一聲飛車駛入一個漆黑的隧道,就像是掉入了一個無底深淵,我閉上眼睛不敢看,只能聽到周圍陣陣尖叫聲,隱約還聽到了哭聲。飛車時快時慢,一共過了八關,終于停了下來,我的兩腿發(fā)軟不聽使喚了。哇!實在是太刺激啦!

  “穿越地平線”也很刺激,坐在摩天輪上、9D的動畫帶我們在短短的時間里遨游世界名勝,熱帶雨林、非洲大象、豪華郵輪、埃及金字塔、白宮、埃菲爾鐵塔……,就在我們沉迷于大雪山的美景時,一場雪崩突然向我們襲來,伴隨著尖叫聲中我們緩緩落到地面,太逼真太震撼啦!

  晚上,迪士尼城堡前“點亮心中奇夢”焰火晚會為迪士尼之旅畫上了完美的句號,冰雪女王、米妮、獅子王、愛諾公主……動畫人物依次登場,燈光、焰火、噴泉引來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和尖叫聲。

  要離開迪士尼樂園了,我一步一回頭,這里留下了我太多的歡笑與回憶。迪士尼之旅,雖然很累但也很快樂,期待著下一次。再見,迪士尼樂園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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