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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恒的定格
收到你的紙條時,數(shù)學老師正在黑板上講解一道很難的題,我看到你的名字,心里一顫,上面是很清秀的熟悉的字跡:下課后,我在教室外等你。那之后的課,便什么也沒有聽進,風扇呼呼地轉(zhuǎn)著,手心里卻攥出了汗。我瞥著墻上的掛鐘,鈴聲準時響起,本來高三提前一個半月開學就已經(jīng)很讓人不滿了,所以暑假補課的老師多半不會拖堂。我站起身,不自主地拽了拽裙角,補課不用穿校服的我換上了一身干凈整潔的雪紡紗連衣裙,有青色的碎花映襯其中,俏皮又可愛。我好奇地往外走,一出門,就被人拉住了胳膊。
跟我來。你邊說邊飛奔起來,拉著我穿過人擠人的狹窄走廊,蹬蹬蹬地連上好幾樓的臺階,帶我來到了學校最高處的天臺。你像變魔術(shù)一樣從身后拿出一大束百合花,白色的鏤空包裝紙妥帖又完美,和你身上穿的黑色半袖襯衣搭在一起,令人有置身于童話故事中的微醺。你紳士地右手背在身后,左手遞給我花,身子微微彎下,說了句:嫁給我吧。我愣在原地,雙手緊緊握在一起,臉上是吃驚的表情,繼而便成微笑。
從高一剛見你開始,我的心里就像是住進去了一顆種子,任它在貧瘠的心上慢慢成長,生根發(fā)芽,開花卻始終沒有結(jié)果。
還記得那一天,我利用廣播站的關(guān)系,偷偷為你點了一首《最親愛的你》,那時的你坐在我的旁邊,剛剛被你追了很久的女生拒絕,一天都是沉默不語,你隨意地在紙上畫著漫畫,聽到了喇叭里傳來你的名字,還有匿名的祝福,愣了一下,然后我看到你嘴角,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。夢和現(xiàn)實的差距,有的時侯,讓你感到灰心,世界無情,只要記得我在這里陪你……天臺周圍的人越聚越多,我的閨蜜果子站在我耳邊,悄悄說:我們在玩寂寞家族的游戲,班里只有你沒有伴侶了,快接受吧!我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那束百合,香氣撲入鼻尖,幸福來得太過突然。
以后的每一天,我都沉浸在美好的夢中,希望永遠不要醒來。寂寞家族在畢業(yè)后的暑假聚會,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海世界游泳,你就站在我的旁邊,因為游戲里的我們是一家人。你突然對我說,我?guī)闳好玩的方。你又像去年那樣拉起我的胳膊,不顧一切地往前走。感受水由淺入深,我的身子慢慢浸入其中,直到?jīng)]過胸口,沒過脖子,腳踩不到底,才感覺到了死亡的步步逼迫,喘不上氣。我死死地抓著扶手,你在一邊安慰著,馬上就到了。突然想起電影《搜索》里的一句話:如果你想愛上一個人,就和他去玩蹦極。而此刻,我只想說,如果你想讓一個人愛上他,就帶她去深水區(qū)。
那天我們坐了情侶滑梯,并排泡溫水,像真正的情侶一樣,心里的花應(yīng)該快要結(jié)果了吧。我心想著,依舊安安靜靜地陪在你的身邊。直到那天果子發(fā)來消息,我在電腦屏幕前看著他倆的聊天記錄:我?guī)ド钏畢^(qū)完全是因為寂寞家族啊,我們在游戲中是一家人,不是真的。上次我?guī)Я撕脦讉人去呢,都是一個一個單獨去的,你要是想去,我也帶你去,哈哈。
淚就那么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,直到打濕了鍵盤上的每一個字符,我才在淚眼模糊中明白了書中的那句話:你戀愛了,只是你愛的人有時并不真的存在。他可能只是一堵無辜的白墻,被你狂熱地把你心里最向往的愛情電影,全部在他身上投影一遍。我喜歡了你整整三年,可是只能在游戲中才擁有被愛的感覺。有時多么想,讓時光倒流回一年前的今天,你穿著黑色半袖襯衣,微微彎著腰,向我伸出握著百合花的左手。愿時光定格成永恒,讓頭頂上的天空,永遠都是那么湛藍,湛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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