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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見長安
不見長安414122湖南岳陽二中新筆文學(xué)社何祥
簡短文字,淺念杜甫。
——題記
我就要離開——
村頭杳杳的杏花,還在飄嗎?兒時(shí)悠揚(yáng)的牧笛,還在響嗎?清明折柳的灞上,橋邊芍藥是否已吐了新芽?
夜風(fēng)裹挾著記憶席卷而來,月兒扶上船舷,云自飄散,兩岸猿唳冷了千山疊,最后一次用贏弱的身體撐起壓抑的思想,用空寂的眼神望向長安。
長安啊,長安,瓦下的廳堂里他們又說起了紙上難以描摹的繁華長安。聽說,長安城有詩三百,歌盡了悲歡;聽說,長安城有重重宮闕浩浩殿宇;聽說,長安城熙熙攘攘,叫賣聲婉轉(zhuǎn)悠揚(yáng)。于是,年少的我背起行囊,踏過青石板,帶著萬千希冀,著一身青衫扶舷而上。我路過江南,看到楊柳岸的書生一襲白衫睡得酣;我路過洛陽,看到畫閣中的小姐低眉信手繡牡丹。一路跋山涉水,看遍途中花兒開過幾轉(zhuǎn),終于來到讓我魂?duì)繅艨M的長安……
只是為何,這煙柳皇都卻不是我心中畫卷上的模樣?慌張的人潮里,我恍然迷失方向。滾滾的煙塵中,我忘記了來時(shí)的路在何方。站在一個(gè)盛世王朝下落的起點(diǎn),我全然丟失了最初的夢想。連年的烽火蒼老了我的脊背,百姓的哭聲在金戈鐵馬中化成天陰雨濕泥地里的累累白骨,卻無人來收。原來,長安是以白骨為基,鮮血為漆,悲鳴為廬啊,原來它四面荒蕪。
我只得哀嘆。眼睜睜看著新婦泣別離,白鬢迎血盔,老翁赴戰(zhàn)場,老嫗送兒郎。我別過臉,不忍看。沿著紛亂的戰(zhàn)火一路奔逃,再次坐上歸家的渡船。雨落隔岸,河過忘川,沉默的船家已不復(fù)存在,唯留天邊一點(diǎn)孤星,岸邊幾點(diǎn)漁火……
貴妃自縊,明皇退位,這一番亂哄哄的你爭我搶到底換來了什么?不過是半幅麻衣,一葉扁舟,三尺薄棺,葬無言。
我累了。那一年,是誰在古剎看雨聽鬼泣,是誰在午后夢一曲江山如畫,吟一首如畫江山,到頭來卻是不見長安。
我只盼,曲水彎彎,河邊點(diǎn)燈的人家,讓那些白骨別忘了回家。
我只愿,回憶里的杜甫依舊笑得淡然,回憶里的長安依舊清歌入云端。
(指導(dǎo)老師侯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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